晚些時候，振奮人心的捷報就傳達到了基層：從其他方向進攻赫圖拉的友軍已經大獲全勝，殲滅了蠻子主力，敵都已被攻克，各單位需立即加快行軍速度，幫助圍剿敵方殘餘勢力。
命令還特意提到，為鼓舞士氣，應立即將這一喜訊告知士兵們。
“皇帝萬歲！睿智的元老院萬歲！”
婭絲卡麵帶喜色，背著手站在隊列前，想先賣個關子。未等她開口，相鄰兩個中隊的歡呼聲就已經傳來。
幾乎被艱難行軍和壓抑氣氛搞垮的第一路軍終於鬆下了快要繃斷的神經。
“終於結束了，比想象得順利多了！”
魯比先是笑著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猶豫了一下，斟酌著說道：“我打算回去之後就退出現役，用勝利獎金和複員費把家附近的小魚塘盤下來。”
“每次回家，安娜都會長高一截。”似乎有些羞愧，又像是急著解釋些什麼似的，他立刻補充道：“我不想錯過她的童年。”
“好！”
查爾斯轉過身子，用力地點了點頭：“等我服役期滿，就去找你釣魚。”
與打個報告就能退役的中隊長不同，他還得在軍隊裡熬很多年。
像是終於卸下了什麼重擔似的，魯比的語氣格外輕鬆：“一言為定！到時候我再養一隻小獵犬，從頭到尾都是白色的那種，我們一起去林子裡打獵......”
“話說，知道我是怎麼追到你嫂子的嗎？”魯比話鋒一轉。
“死皮賴臉？”
中隊長的妻子是典型的小家碧玉，賢惠得讓幾乎整個旗隊的男人都嫉妒。
“......差不多吧，但起碼要把心意說出口。”
魯比深深地看了查爾斯一眼：“哪怕被拒絕——給女孩一個拒絕自己的機會，也是一種擔當。”…。。
機會？
我不是已經“被無情淘汰”了嗎......
查爾斯沒有回應，隻是默默望著前方。在那裡，一望無際的冰山像是被砍出了一道豁口。
得知勝利喜訊的士兵們腳步輕快了很多，硬是提前整整半天抵達了位於赫圖拉東陲的阿布達裡山坳。
這裡是綿延上百公裡的阿布達裡山脈最大的缺口。站在山坳上，用肉眼就可以看到數公裡外的北境王都。
數千年前，北境先民們用勤勞的雙手在冰層之上一點一點建立了這座城市，他們澆築成的冰城牆足有兩米厚、超過七米高。
除了宏偉異常的多層冰屋外，近代以來，他們還用從厄爾曼人手中得到的磚石在城中修築了不少帝國風格的房子。
雖然已經聽說過很多次，這還是查爾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座北境王都。
踏上山坳，眼前的景象瞬間讓他聯想到撫遠堡市集上那些裝飾精美的手持小鏡子：光滑潔白的冰層像是鏡麵，而晶瑩剔透的赫圖拉就是上麵鑲嵌的寶石，將陽光折射成一團閃耀的夢幻。
真了不起......
看著那些形態各異的建築，他突然有些佩服起了自己的敵人，覺得他們身上體現了人類麵對惡劣自然環境時的不屈意誌。
他們真的是愚昧、落後的文明嗎？還是隻是和厄爾曼人有不同的生存方式？
搖搖頭，查爾斯將不符合帝國意識形態的觀點清出腦海，四處張望起來。
怎麼這麼冷清，友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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