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之後,華燈初上,月色如水灑落在皇宮的青石小徑之上。林檎霜麵帶微笑地牽著盛裝打扮的盛墨蘭緩緩走向慈寧宮。一路上,宮女們恭敬地行禮,太監們則小心翼翼地跟隨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進入慈寧宮後,林檎霜與盛墨蘭一同在精致的雕花椅子上坐定。稍作歇息,林檎霜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道:“墨兒啊,今日宴會上見到的那位王公子,你覺得如何呀?”
盛墨蘭微微垂首,輕啟朱唇說道:“嗯……看著倒是挺不錯的,但不知怎的,女兒就是喜歡不來。”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宛如夜鶯低鳴。
林檎霜聽聞此言,不禁皺起眉頭,有些嗔怪地對著盛墨蘭說道:“哎呀,不是這個你不喜歡,就是那個你瞧不上眼兒的,你究竟想挑個什麼樣的如意郎君呢?”
盛墨蘭輕輕抬起頭,美眸流轉間透著一股自信與驕傲,輕聲回應道:“娘,您彆急嘛。女兒如今這身份地位,自然是有足夠的資本慢慢挑選啦。反正女兒又不急於一時成家。”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原來是盛長政走了進來。他身著明黃色龍袍,身姿挺拔如鬆,俊朗的麵容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當他聽到盛墨蘭剛才所說的話時,忍不住接口笑道:“哈哈,說得沒錯!妹妹你可是朕的親妹子,以你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男子那都是輕而易舉之事。就算一輩子不成婚,在家裡養幾個英俊瀟灑的男寵也是未嘗不可啊!”
這話一出,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林檎霜臉色大變,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指著盛長政怒喝道:“盛長政!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這種言語若是傳揚出去,叫你妹妹以後還如何在人前立足?再者說了,你身為堂堂一國之君,至今連個妃子都未曾迎娶,說出去難道就不丟人現眼了嗎?每次勸你娶親納妾,你總是推三阻四的!”
盛長政聽聞此言,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尷尬之色,但他很快便恢複了鎮定,並朝著林檎霜微微躬身說道:“母後,兒臣並不著急此事。況且如今兒臣剛剛即位,朝中尚有諸多事務亟待處理。此刻禦書房內仍堆積著如山般的奏折等待兒臣批閱,兒臣實在無暇分心於其他之事。還望母後見諒,待兒臣將這些政務妥善處置完畢之後,明日再來向母後請安。”言罷,他轉身作勢欲走。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盛墨蘭急忙站起身來,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盛長政的衣袖,嬌嗔地喊道:“皇兄,且慢!小妹我怎會不知曉你還有未處理完的奏折呢?莫不是皇兄故意尋個借口想要推脫吧?”
林檎霜何等聰慧之人,她自然聽得出其中端倪。這分明是自己的兒子不想麵對納妃之事,故而找了這麼一個理由企圖逃避。想到此處,林檎霜不禁柳眉倒豎,怒喝道:“盛長政,你給哀家站住!每次一提到納妃之事,你總是這般匆匆忙忙地開溜。難道這樁婚事真就令你們兄妹幾人如此犯難不成?”
盛長政心知此番怕是難以蒙混過關,隻得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對著林檎霜陪笑道:“母後息怒,並非如您所想那般。兒臣隻是覺得當下應以國事為重,兒女私情暫且擱置一旁也是無妨……”
林檎霜冷哼一聲,“國事固然重要,但皇家也需子嗣綿延。若你無心於此,不如將皇位傳給他人。”盛長政聽到這也明白自己母親是真的生氣了,連忙跪下,“母後,兒臣知錯了。兒臣定會儘快考慮納妃之事。”盛墨蘭見狀,也跟著跪下求情,“母後,皇兄已知道錯了,還請母後再給他些時間。”林檎霜看著兩人,神色緩和了些,“也罷,哀家再信你一次。但三個月之內,必須有個準信。”盛長政應下,而後匆匆離開前往禦書房。
盛墨蘭扶著林檎霜坐下,安慰道:“娘,您彆氣壞了身子。皇兄想來是有自己的打算,不過經此一事,他肯定會放在心上的。”林檎霜歎了口氣,“希望如此。你也是,雖說可以慢慢挑,但也不能太過挑剔。”盛墨蘭乖巧地點頭,“女兒明白。”此時,窗外一隻喜鵲飛過,似是預示著事情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盛府之中,盛老太太正滿心歡喜地期待著今日國宴的到來。她和孫女盛明蘭都認為憑借自家的地位與身份,她們理應獲得出席國宴的資格。為此,祖孫二人早早便精心挑選好了華麗的服飾,並悉心裝扮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後,兩人來到了壽安堂,靜靜地等待著盛宏和王若弗前來邀請她們一同前往國宴。畢竟,盛宏在宮中任職,而王若弗則是這盛家的當家主母,按常理來說,他們定會前來相邀。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始終未見有人前來。盛老太太起初並未多想,隻當是他們被瑣事耽擱了。可隨著等待時間越來越長,她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慮:為何遲遲不見人影?難道出了什麼意外情況不成?
最終,盛老太太怎麼也想不到,竟是王若弗故意沒有派人來通知自己!這位當家主母不知出於何種心思,竟然將盛老太太晾在了一邊,完全不顧及家族的體麵和規矩。盛老太太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猜到可能是王若弗搞的鬼。她雖心中惱怒,卻還是保持著鎮定。盛明蘭在旁看到祖母的神情變化,心裡也明白了幾分,小聲道:“祖母,這可如何是好?”
盛老太太冷笑一聲,“哼,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咱們祖孫倆?明蘭,隨祖母進宮去。”盛明蘭有些擔憂,“祖母,我們這樣直接進宮,會不會不妥?”盛老太太拉著她的手,“無妨,今日國宴,京城各大家族都會有人前去,咱們盛家怎能缺席?”
結果盛老太太還有盛明蘭沒有走出盛家的大門就讓人攔住了,大門的守門人對著盛老太太說:“老太太這是大娘子吩咐的,您不能出去。”
盛老太太聽到門房這番話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雙眉緊蹙,雙眼圓睜,滿臉怒容地對著門房嗬斥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你可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我是誰嗎?我乃是這府上堂堂正正的祖母,我為何不能去?”
然而,那門房卻毫無懼色,竟然毫不退縮地直視著盛老太太,挺直了腰板說道:“既然老太太如此說了,那小的也就不再隱瞞,索性直說了吧。小的乃是太後娘娘跟前的人,此次不讓您與明蘭小姐參加宴會,正是太後娘娘的旨意。再者說,老太太您和明蘭小姐既無誥命加身,即便去了,恐怕也隻會徒增尷尬罷了。”
話音未落,隻見盛老太太身體突然一晃,仿佛遭受了沉重一擊一般,整個人直直地向後倒去。一旁的盛明蘭和房媽媽見狀大驚失色,急忙快步上前,伸手緊緊扶住即將倒地的老太太,並高聲呼喊著讓人前來幫忙。眾人手忙腳亂地將盛老太太攙扶回壽安堂。
剛剛踏入壽安堂,盛老太太便悠悠轉醒過來。她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憤怒和失望。還未等旁人開口詢問,老太太已然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門外,口中喃喃自語道:“不孝啊,真是一群不孝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