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冰場上,江南用最慢的速度開始換冰刀,速度慢到何問夏忍不住問她需不需要她幫忙。
江南趕緊掩飾地笑笑,“有點冷,我坐一會兒再去,要不你先去滑?”
何問夏自然也不想獨自去麵對藍翔,忙說:“那我等你。”
季暮雨家離這兒並不遠,江南沒等多久她就來了。
隻是江南沒想到,季暮雨還帶上了季朝陽。隔著老遠,這兩兄妹就像活寶似的開始朝她揮手。
在季暮雨來的路上,江南已經在微信上把情況大概和她說了一下。
所以季暮雨一來,就瞥了眼冰場上正努力和蔣延洲搭話的許婉柔,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屑:“我之前就不喜歡她,你還說我針對許婉柔,結果她現在都把主意打到我們夏夏身上了。”
說著她還滿臉憐惜地摸了摸何問夏的毛茸茸的腦袋。
江南也覺得許婉柔這事兒讓人像吃了蒼蠅一樣,懶得多說。索性把話題轉向季朝陽:“你這個高三生怎麼這麼閒?不用複習的嗎?”
“我這麼聰明需要複習?”季朝陽剛剛已經買了他和季暮雨的票,這會兒一邊說一邊換上了冰刀,“我怕我不來,你這個運動廢人會在這片冰場上摔無數個狗啃屎。”
“所以南南你不會滑冰啊?”何問夏好像突然明白了江南在磨蹭什麼,頓時一臉感激地看向江南,“你不會還來陪我,也太好了吧。”
“也不是不會。”江南試圖給自己找補點麵子,“就是不太熟悉,你不要聽季朝陽瞎說。”
然而這次季暮雨和季朝陽站在了一起,江南話音剛落她就毫不給麵子地笑起來,“拉到吧你,你能在冰上立住就不錯了。”
幾個人說話間,都已經換好冰刀。
季暮雨已經拉著何問夏從入口處熟練地劃進了冰場,兩個姑娘像是一雙纖細的蝴蝶,在潔白的冰麵上翩翩起舞。
江南豔羨地看了幾眼,才扶著欄杆綿綿強強地站起來。
剛剛季暮雨說得還算口下留情了,她哪裡是能立住,她能扶著欄杆站住就不錯了。
“我說小江南你打籃球都這麼厲害,怎麼碰見和水沾邊的運動就這麼菜啊?”季朝陽看著著急,索性一把拉住江南的胳膊就往冰場上帶。
江南心裡本來就沒有底,這下被季朝陽一拖,嚇得整片冰場上都是她的尖叫。周圍頻頻有人回過頭來觀賞她,但江南已經沒工夫注意這些了。
好在季朝陽的技術雖然也勉勉強強,到底沒讓江南摔下去。
江南拉著季朝陽的外套跟著他溜了幾圈後,漸漸也沒那麼緊張了。
季朝陽有幾分得意地挑了下眉,“朝陽哥哥強不強?”
江南自然不可能讓季朝陽得意,吐了下舌頭,“強個鬼。”
然而這種放鬆的感覺江南還沒體驗多久,就以季朝陽的拉肚子徹底終結。偏偏季朝陽著急忙慌地就往冰場外麵跑,甚至沒有把江南順手帶回冰場邊上。
是以季朝陽一走,江南便隻能一個人在冰場中間孤立無援地立著。
她甚至不敢放肆呼吸,生怕失去了平衡與冰麵來個優雅的接觸。
但有些事並不是江南能掌控的。
在她立在冰場中間的不知道第幾分鐘,一個臭小孩仿佛把她當成了障礙物,不停地繞著她滑來滑去,以炫耀自己的技術。
饒是江南提醒了他幾次讓開點,熊小孩也充耳不聞。
江南被繞得煩了,打算自己讓開點。
隻是她剛挪了兩步,整個人就重心不穩地往地上摔下去。和冰麵接觸的一瞬間,江南唯一的念頭是幸好自己今天穿得足夠厚實。
隻是摔倒就算了,這次摔倒就像某種開關,引得那個熊孩子哈哈大笑起來。江南又氣又急,但偏偏無可奈何。
她甚至開始考慮在場內脫掉冰刀的可能性了。
她正一鼓作氣準備豁出去脫掉冰刀的時候,忽然一直繞著她嘲笑她的熊小孩沒了聲音。江南下意識抬頭去看,就看見一隻大手直直地蓋在了他的頭頂,而蔣延洲麵無表情地立在他身邊。
蔣延洲並沒有看江南,而是看著那個小孩,聲音淡淡的:“你再欺負女孩子,我就把你衣服脫了讓你躺在冰麵上,讓大家都來看你笑話。”
幼稚得不能更幼稚的恐嚇,江南忍不住笑出聲來。
蔣延洲聞聲看了她一眼,又擰著小孩的頭讓他麵向江南,“趕緊給這個姐姐道歉。”
雖然剛剛是很生氣,但蔣延洲這麼鄭重其事地讓臭小孩向她道歉的時候,江南還是有些許的局促。仿佛自己頓時成了蔣延洲欺負小孩兒的同夥。
但蔣延洲顯然認了真,一副“這個小屁孩不道歉我就不鬆開”的表情。
那小孩大概也看出了蔣延洲的認真,拗不過他,最後極不情願地嘟囔了一句“對不起”出來。
等到那小孩哭喊著跑去找媽媽了,剛剛那隻鉗製住他的手便落在了江南麵前。
江南抬眸,就看見蔣延洲微微彎著腰,近距離地注視著她。
見她沒動,蔣延洲哼笑了一聲,“坐在冰場中間很有意思嗎?”
江南一滯,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還是認命地把自己手放在了蔣延洲的掌心裡。然後感覺到他一使勁,將她輕輕鬆鬆地從地上拉了起來。
站穩之後,江南下意識就想要鬆開蔣延洲,然而蔣延洲卻握緊了她。
感覺到江南的掙紮,蔣延洲低聲警告了她一句,“不想再摔一跤就彆亂動。”
然後在江南反應過來之前,蔣延洲便帶著她在場內滑起來。
江南便隻能訥訥地跟著他,過了一會,她忽然聽到蔣延洲有幾分委屈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混著周圍的吵鬨,有些聽不真切。
“你喜歡季朝陽嗎?”
江南懷疑自己聽錯了,但蔣延洲還在等著她回答的表情卻又告訴江南她沒有聽錯。
江南不知道蔣延洲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和他作對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回了句“關你屁事”。
誰知蔣延洲卻突然笑了一下,聲音淡淡的卻透著幾分愉悅,“那就是不喜歡了。”
他微微頓了頓,握著江南的手又緊了一些,“我教你滑冰吧,我技術比季朝陽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