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把手上的東西一扔。
等到緩過勁兒來了,才低著頭小聲辯解:“我就是收了幾個禮物,怎麼就把心思放在亂七八糟的節日上了?我總不能把給我送禮物的朋友趕回去吧?”
李成江沒想到江南還敢辯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上課是你收禮物的時候嗎?”
“可是還沒上課啊。”江南的聲音比先前輕了幾分,但並不能掩飾她語氣裡的不服氣。
李成江被江南氣得牙癢癢,但江南說得好像也確實沒什麼錯。
他深呼吸了幾次,反複在心裡念叨著“生氣傷肝養生為重”,才勉強把竄上頭頂的怒火壓下去了幾分。
他晃了晃手上的保溫杯,突然想到什麼,“我看你這麼閒,半期考試之後心思也不在學習上,不如你代表我們班去參加學校新年晚會上的趣味項目好了。”
明禮中學的傳統是每年都會在公曆年的最後一天舉辦全校的新年晚會,算是給學生們的一個儀式感。除了一些常規歌舞表演之外,為了增加晚會的趣味性,學校還在晚會上設置了一些趣味項目。這些項目說到底就是用來博觀眾一笑的。
而今年的項目是“花式兩人三足”。
李成江說代表班級,實則就是讓江南頂上這個沒人願意去的空缺罷了。
大概是看出了江南的不情願,李成江立即斬釘截鐵地斷了她的後路:“沒有商量的餘地,學習不行,就在其他方麵為我們班級爭光。”
可兩人三足畢竟還是要兩個人。
既然已經選了一個人,李成江的視線便自然而然地在教室裡逡巡了一圈,大概是在找另一個學習不行但能在其他方麵為班級爭光的倒黴蛋。
然而李成江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李成江正琢磨著,就看到坐在江南前座的蔣延洲忽然站起來。
他視線越過江南,落在她旁邊的李成江身上,好聽的聲線沒有一點遲疑:“李老師剩下一個名額我去吧。”
蔣延洲從始至終都不在李成江的考慮範圍之內。
畢竟蔣延洲現在是最能在學習上給他們班爭光的一個,哪裡需要再去彆的方麵爭光。
所以他說出這個請求的時候,江南和李成江都因為震驚瞪大了眼睛。
蔣延洲大概猜到了李成江在想什麼,開始不疾不徐地同他擺事實講道理:“我不需要太多的課餘學習時間,所以參加這個活動對我的學習不會有什麼影響。”
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蔣延洲是李成江教書這麼多年遇到的第一個極具天賦的學生,對於學習這件事似乎一點就通不需要花什麼精力與時間,和那種苦學出來的尖子生完全是天壤之彆。
而且李成江再一次覺得,尖子生覺悟就是高,學習已經這麼厲害了,居然還想在其他方麵努力為班級爭光。
想到這裡,李成江看向蔣延洲的目光裡又多了幾分讚許。
眼看著李成江就要答應下來,江南有些急了:“李老師你看我和他身高差距這麼大,兩人三足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李成江肯定是偏心蔣延洲的,所以江南自然沒有資格提出異議,“練幾天自然就有默契了。”
李成江話音落下,正好上課鈴響起來,正好幫助李成江拍板定案。
他指了指還散落在座位旁邊的幾個禮物盒,“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趕緊把你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起來,坐下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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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想過班上任何一個人可能和她一樣不幸被抓來參加這個見鬼的趣味活動,唯獨沒想過蔣延洲會主動要求參加,而且還是在知道另一個人是她江南的情況下。
江南覺得蔣延洲可能腦子壞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對冰場對蔣延洲的那點蕩漾春心壓下去,並不想再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光是想想兩人的腿被綁在一起的畫麵,江南就覺得頭皮發麻。
所以下午一放學,江南就收拾好東西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開溜。
然而蔣延洲就像提前知道了她的所有行動路線,江南前腳剛邁出教室的大門,就被人從背後拎住了書包帶。
後麵的力道太大,江南根本無法往前邁出一步。
江南黑著臉回頭,就看見蔣延洲麵無表情地杵在她麵前,像是在看一個犯了錯打算逃離現場的小孩。
“你乾什麼?”江南決定先發製人。
“先彆走,等下去操場練習兩人三足。”
“我不想練,而且我覺得你應該也不想和我一起練,所以到時候晚會我們走個過場就行了。”江南語氣有幾分不耐,顯然對於蔣延洲的舉動並不滿意。
她說著就要去掰開蔣延洲鉗製住自己的手,哪知她的手還沒碰到蔣延洲,就聽到他聲音篤定地開口:“我想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