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南是真的緊張,蔣延洲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江南一直捏在手裡的手機,岔開她的注意力,“剛剛不是有人給你打電話?不回一個嗎?”
江南這才想起來。
點亮屏幕一看,是她家江總打來的。
江南對著蔣延洲比了噤聲的手勢,然後給江成行回了個電話過去。
“南南你還和季暮雨在一起吧?你今晚就在季暮雨那裡住一晚吧?”
江南本以為江成行是催她回家的,倒不想江成行竟然主動讓她留宿季暮雨家。這對江成行來說實在有點反常。
周圍有些吵,江南往角落裡走了走,才開口:“您這是怎麼了?”
“今晚家裡沒人。”江成行說話的時候,江南似乎隱隱聽到了機場廣播的聲音,果不其然下一秒江成行的話就驗證了她的猜想,“你劉姨回家跨年了,我臨時有事要北城一趟,而且現在外麵在下大雨,你回去也不方便。”
“這樣啊。”江南其實早就習慣了江成行突如其來的出差,她懂事地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您就不用擔心我了。”
江南打電話的時候,蔣延洲就站在旁邊。即便不是有意,電話裡的內容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等到江南掛了電話,他從靠著的牆壁上直起身子,微微低頭將就著江南的身高,輕聲問她:“那送你去季暮雨家?”
答應自己老爸是一回事,這會兒特地去麻煩季暮雨又是一回事。
江南蹙著眉想了幾秒,搖搖頭,“我還是回家吧。”
蔣延洲沒再說什麼,看了眼時間,便虛攬著江南往外走。
隻是剛走到醫院門口,兩人就發現江成行口中的大雨沒有一點誇張的成分,這會兒天地萬物幾乎都被瓢潑的雨水吞噬了。
海城的冬天很少下這樣的雨,這會兒突然暴雨傾盆,雨水帶著瑟瑟的寒意裹挾到身上,江南和蔣延洲同時愣了小幾秒。
這樣的雨下起來,彆說回家,就是走出醫院的大門都有些困難。
兩人在醫院的廊下站了會兒,衣服濕了大片,也沒等到一輛出租車。
雨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樣等下去到底不是辦法。
還是蔣延洲先開了口,“這裡離我家不是很遠,要不我們先去我家吧?”
蔣延洲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打著鼓,有些緊張地觀察著江南的神情。
他從小到大很少有這麼緊張的時候,他害怕江南覺得他可能有什麼企圖。可這真的是這種情況下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江南也被蔣延洲的話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神色模辨地盯著麵前比自己高了不少的男生。
看江南這模樣,蔣延洲就知道她誤會了。
一向聰明的人難得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
他漆黑的眸子垂下來,盯著白色的運動鞋,組織了半天語言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那個你不要多想……我隻是覺得去我家可能會比在醫院舒服一些。”
蔣延洲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這話聽起來莫名就有些奇怪。
隱隱有種越描越黑的架勢。
於是在江南吱聲之前,蔣延洲趕緊又此地無銀地補充了一句:“我對你真的沒有想法,晚點雨停了我可以送你回去。”
江南眼睛倏忽睜大了一點。
有幾分不可思議地盯著蔣延洲。
一直看得蔣延洲心裡開始發毛了,江南才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聲。
蔣延洲愣了愣,以為江南是因為去他家這個提議不開心了。
猶豫了小幾秒,他試探著問江南,“如果你不想去我家我們就在這裡再等等?”
哪知下一秒江南忽然麵帶微笑地湊近了他,故意眨了眨眼睛,“彆啊,既然你都不喜歡我對我沒想法了,那我還怕什麼去你家。”
他怎麼會不喜歡她?
他明明在自己都沒發覺的時候,就已經喜歡她喜歡得要瘋了。
有那麼一瞬間,蔣延洲在心裡憋了許久的那些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但江南卻先他一步跑進了雨幕裡。
雖說這裡離蔣延洲的家近,但還是要走上一些時間的。
蔣延洲怕江南淋著,也顧不得解釋剛剛的誤會,大步跑向便利店買了把雨傘,然後追上江南,將整把傘儘數撐在了她的頭頂。
臨時買的傘,傘麵並不算大。
蔣延洲走了兩步,見雨水還是不停地往江南身上飄,又脫了自己的外套,將小姑娘整個地籠住。
原本到蔣延洲膝蓋彎的羽絨外套這會兒套在江南身上,成了一件長及腳踝的外套裙,將寒冷刺骨的雨水儘數隔絕在外麵。
江南想著蔣延洲還發著燒,下意識就想掙紮。
隻是她還沒動作,就感覺蔣延洲一隻手緊緊環住了她,將她護在懷裡,很溫柔卻篤定的聲音混著嘈雜的雨聲鑽進她耳朵裡,“好好看路,彆想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