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敬茶後,侯夫人見她神色未有疲累之色,
心裡暗自思量,決定帶阿瀅往正院一旁書房裡去。
“去吧,”傅景麟鬆開阿瀅的手,安撫地對她一笑,
他自個兒抱在元時,坐在正院一側的花廳裡。
他這般姿態,是決定在這處等著阿瀅了,對於傅景麟動靜,侯夫人心裡一笑,
她這兒子,倒好像不太相信她,怕她欺負剛過門的媳婦不成?
不管傅景麟是不是這麼想的,他沒走,就是等著阿瀅的意思。
“你好好地把元時抱著,我讓人再送炭火來,不能靠得太近,免得熱氣熏熏著他,”
走之前,侯夫人關切地對傅景麟說道,
阿瀅卻麵色微微有些紅,總覺得母親是看出什麼了。
可母親什麼也未說,叮囑傅景麟看好元時,這一刻阿瀅心裡擔憂,慢慢落下了,
或許真像娘親所說的那般,她也不應該還糾結著過去,
既然已決心下的事,便就要往前看,止步不前,未有什麼好處。
阿瀅跟著侯夫人,去了一旁偏院的小書房,以為她有什麼話需要交代,
哪知,到了書房裡,嬤嬤以及侯府的大管家,便都在這處等著,
隻阿瀅來時,都齊聲地請安,隨後恭敬地低頭等著問話。
“往後侯府一大家子,都要交在你手裡,我把他們都喚來了,讓他們認認往後的主子,”
“宜嬤嬤,你是瞧見過的,是我從娘家帶來的嬤嬤,她管著咱們侯府私庫裡的,這私庫有分公共的,也有私人的,嬤嬤如今管著侯府公用的這處,”
侯夫人指著一個麵色有幾分嚴肅的嬤嬤說道,她穿著淡色衣裳,上前來對阿瀅行禮。
“大管家管著外頭的鋪子,也有莊子的一些收成,每半月的賬本就會送來一次,二管家則管著府邸裡的開銷,人情往來,節日時,拿什麼章程,他得來跟你報備,”
“還有就是章嬤嬤,她與吳嬤嬤管後院,而吳嬤嬤則對的是侯爺的後院,這你倒不必太過於理會那些人,不懂事鬨不到你的跟前來。”
候夫人帶著阿瀅,把做府邸裡的管家,嬤嬤,
以及廚房繡房裡的管事都叫來了,讓阿瀅認一遍,說清楚各自管著什麼事,
給阿瀅請過安之後,才漸漸離去,而阿瀅卻還被候夫人留在書房裡頭。
“大管家,三個嬤嬤,跟咱們侯府簽了死契,往後他們的後輩,也都屬於咱們侯府裡的人,能信,可也不能全信,”
“至於旁的,都是多年的老人,往後即便他們要賣著老資格為難你,無須顧全我的麵子。”
候夫人同阿瀅說了去,把她能所想到都說了個遍,
阿瀅原本聽著,覺得候夫人說這些,倒也對,她了解了侯府事,往後也好應對。
可說著說著,怎麼母親像是交代什麼事一樣,有離開侯府之意?
阿瀅便有些疑惑起來,麵前的賬本倒沒看,頗有些擔憂地問道候夫人。
“母親,可是身體不適,如是哪裡不舒服,定讓府醫過來瞧一瞧,娘親也有認識的禦醫,能請來為您看看。”
候夫人眼裡微微的流過一抹暖意,
瞧阿瀅並沒有被眼前的這些東西蒙蔽眼睛,不顧旁處,心裡暗道,她沒有信錯人,
可她早先定下的事,便為了阿瀅與景麟,她是要做的。
“倒也不是身體不適,說起來倒也不怕你笑話,我大半輩子一直蒙在罩子裡頭,為了那一點兒的爭風吃醋,讓景麟年幼時吃了苦頭,”
“沒有老太太幫襯,看護那麼些年,我那能……即便如今她糊塗了,我要地念著她的好,”
“在侯府裡,每日有不少的煩心事在她耳邊叨擾,我也管著侯府多年,沒有多少日子睡過好覺的,這些東西,如今能交到你手裡,”
“便想著帶著你祖母,去外頭的莊子裡住上一段時日,明年開春時再回來。”
侯夫人除了想給阿瀅與傅景麟兩人留著空間,沒有他們這些長輩在外頭多事,
再一個也確實想讓老太太,跟她去外莊這裡,阿瀅便少聽一些她說的難聽話。
阿瀅跟景麟成婚,老太太先前就鬨騰過,她如今可算糊塗到了極致,
竟想著阿瀅跟景麟成婚時,還想讓景麟同時抬玉馨進門做妾室!
也幸好長公主與盛大人,不是那般手段太過於淩厲的人,
若真想讓阿瀅,在他們侯府過得稱心如意,她這個夫人跟老太太,可不僅會送到莊子裡去,
估計會以修身養性的名義,不知要送到哪所道觀裡去,‘頤養天年’了。
阿瀅長而卷的睫毛,是微微抖動幾下,顯得她心裡有些不平靜,
可瞧著母親如今的麵色,她未有不願,真的有幾分放下之感。
“母親,可是我嫁到了侯府,所以您……”
“絕無此事!你能願意到侯府裡來,我未有任何的不開心,我相反的真的很感激,”候夫人感冒打斷阿瀅的話,
她當真未有任何
不願意。
“要說什麼不情願起來,到也是我對不住你,所以我想避開,在外頭去,”
“好孩子,你就當我這個做母親的,如今快過了一輩子,也還放不下麵子來,為我當初所做的對你一些補償吧。”
“再有,我也不會近兩日就走的,也等過了這個年,還要再抱抱元時呢,你這幾日有空便瞧瞧賬本,不懂得過來再問問我,”
阿瀅聽著內心裡鬆了一口氣,倒還以為母親便兩日就要去外莊子了,
也幸好是年後的事,那也便就好。
阿瀅來侯府時,也做足了準備,知曉候夫人即便,不把侯府裡的賬本交給她,
她也得管著墨韻院的那邊支出,而在娘親府邸時,她管著也漸為熟手,
還開著個糕點鋪子呢,所以對賬本之事,也瞧著輕鬆,
一開始未有頭緒,可仔細瞧下來,便也一清二楚了。
侯府裡的開支十分明確,唯有近幾月的幾筆賬,有些含糊,
是侯爺近幾個月來,在賬上拿了不少的銀子,少說有萬兩,
他自己的私庫裡,一些古董之類全都拿出,都是出項,未有任何進項,
侯爺的每月自個的賬麵上,每個月超出太多。
那些銀子具體的流向,候夫人雖沒說,可阿瀅大致也清楚,
侯爺娶了夫人,夫人是做他的麵子,
而那位二夫人倒像,他真正關起門來的一家人似的,定是為了傅長羽吧。
……
傅景麟抱著元時,在外頭坐著,
阿瀅想著侯爺為傅長羽填時,他也正跟傅景麟說這件事情來,
“你倒是說句話,說到底,他是跟你有血脈關係的大哥,他如在戶部站得穩當了,你兄弟二人,一人在刑部,一人在戶部,咱們侯府就有著實權,哪能是讓我在外頭還被旁人笑話!”
早在先前侯爺,原本都已經走出正院,想等傅景麟與阿瀅出了正院,
再與傅景麟說起,能不能儘可能的是幫傅長羽,在戶部站穩腳跟。
再一個,前兩日二夫人在他跟前哭訴,
傅長羽是他的長子雖不是嫡長子,可也站在‘長’的這個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