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謙修正陪著自己的人,在首飾鋪子裡逛著,前些日子他可忙得腳不沾地,
先不說傅景麟後來跟阿瀅大婚,就先前那三皇子謀反的事,
他們刑部恨不得,把自己分兩半去辦案。
好不容易三皇子的事情,有了明顯的結果,本以為總算能鬆口氣了,
這倒好,接下來又傅景麟的大婚,過後,還有大皇子同那方家嫡女的大婚,
刑部這邊也得派人出來維護著場麵,要忙的事,接下來根本就沒有個空隙的。
他不過隻有這兩日的功夫,能稍稍的寬鬆一些,
哪知道昨個兒他路過戶部,便發現傅景麟發什麼神經,
戶部早已沒了什麼要緊的事,他卻那滿屋都是文書的地方枯坐一整夜。
如今聽著那有些熟悉的聲音,方謙修回頭一看,果然世子妃,
她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方才他所說起的話來,是讓她有那麼些無措?
看到阿瀅神色不對,方謙修一下便察覺到,他很可能闖禍,急急地開始彌補,
“那什麼,我近日以來都忙著刑部的事,鮮少去戶部,昨日去時借傅景麟文書,我是忙著腳底起火,他卻手裡也拿著文書批改,還一旁圍爐煮茶,格外悠閒,”
“他悠閒,就顯得我忙得頭發根兒都豎起來了慘樣,實際他書桌上頭碼著兩疊文書,我先前的話也心裡怨他,沒幫襯著我。”
方謙修不愧為被盛大人教導過的,在外比起傅景麟跟東宮兩人,
他口才是稍欠缺,某些時候顯得不可靠。
可那是相互比較傅景麟與東宮,他且與朝廷那些,有幾個心眼子大臣過來往的人,
真真假假的兩句話說起來,當阿瀅然瞧不出有任何紕漏。
阿瀅慢慢地收起有些繃著的臉色,笑意掛在了嘴角,
視線在方謙修麵上打了個轉,想瞧瞧他是不是說了胡話。
隨後再瞧,方謙修一直陪著的人,阿瀅過來時,女子俯身請安,
微微一笑,有些微微圓潤的小臉上,有兩個酒窩,阿瀅突然想到了,那白白可愛的小兔子。
“如真的擔憂厲害,可再過個時辰,帶上熱食飯菜衣物,讓人送去戶部裡,托人去戶部院裡喚他出來,也能見上一麵。”
方謙修麵色自然快速補著窟窿,心裡暗罵傅景麟又要做了什麼,
就好不容易把心裡惦記的人給娶了回來,沒說好好地哄著,
就算要供著,那也總比先前那般,他自己要死要活的強。
阿瀅去見方謙修說得認真,心裡的那急躁感飄走了少許,
也不如像先前那般心裡慌,麵上有兩分笑意來同方謙修說。
“我曉得年間你們都忙,隻是昨日夜裡下了大雪,澤欽在他上職時,也未曾給他帶上厚實的衣裳披風,怕冷了著了涼,”
“夫人想得很有道理,昨日的大雪冷得厲害,傅大人一心忙著公務,如自己的身體沒照料好,有再多的公務,他也忙不過去,”
方謙修身旁女子順著阿瀅的話說道,眼睛水亮,似乎格外的喜歡阿瀅?
“要不,我差遣個人去戶部問問,”方謙修看向阿瀅,試探問道,
“不麻煩方大人,有你這番話,我便也心下安,以往傅景麟忙著公務上的事情,多數便會這般,等我瞧完了鋪子,再差遣人給他送上熱食跟衣物去,”
“先前心裡擔憂傅景麟,貿然打擾兩位,方大人好福氣呀,這位姑娘玉潤冰清,方才就瞧著那邊放著的步搖,格外的適合姑娘,請收下,就當作我賠禮,”
阿瀅話剛落,櫻穀就聞弦歌而知雅意,讓掌櫃把那頂好的金鑲玉步搖拿來,
阿瀅拿著步搖,送到方才對她甜甜一笑的女子手裡。
“往後若是有空了,他們相聚吃酒,你也跟著來玩,我家的糕點很不錯呀,”阿瀅對人輕笑說道,隨後轉身離去。
拿著步搖的女子,臉微微有些紅,小聲地同方謙修說道,
“盛夫人真好看,她有過孩子,身子還那般的苗條,瞧著她走路的姿態,當真步步生蓮,”
“哎哎哎,你相公我在這兒呢,這就先不說,那位傅大人可對這位,當眼珠子似的看得緊,”
“我同你說,先前有毅博侯府的白世子,瀘州有個後起之秀,都對她有一些心意,結果,這兩人現在……”
女子聽著方謙修那些話說,當下嚇得牙齒都抖,
害怕時,也心裡暗暗羨慕那位盛夫人,
在看一旁隨意同掌櫃搭話的人,他願意陪著她出來,也不錯,
方謙修好,可他到底對她做不到一心一意,
而像她這般身份的人,能到那般方家勳貴的人家裡,已是天大的造化。
阿瀅從方謙修這處走了,當真去鋪子裡看一圈,
讓她有些意外的,不過前幾日才與梁崇文說過,鋪子裡需要個賬房,
今兒就在鋪子裡,碰見他同孫依依說起話來。
“梁小子,你這記賬明了,一眼就能看出收入支出,你再到我那處店裡
做個賬房先生如何?以你能力管著兩家店的賬本,綽綽有餘,”
“阿瀅姐的鋪子的賬本我才試著上手,怕多了有些亂,會出差錯,”梁崇文說道,
不過聽依依姐地說,他把賬弄得不錯,也大大鬆了口氣。
“能出什麼差錯,你就直說想幫襯你阿瀅姐一個就好!”孫依依笑話道。
“崇文,你怎麼來了?不說年後才去渤海書院的嗎?”
阿瀅在不遠處下了馬車,走了幾步路再過來。
看到梁崇文同孫依依說話,還有那麼些驚訝的,
不過一想也明白了,他性子向來都是謹慎,
同他說起來的事,他怕要早早地辦好才放心,一直拖著反倒不安穩。
“阿瀅,你這個弟弟好本事啊,你看,這賬本給你算得一目了然,都讓我有些眼紅,我看你也不用再找什麼掌櫃,崇文完全好可以勝任,”
孫依依說起來,也沒有避開櫻穀,瞧見陰穀在阿瀅的跟前。
她一臉笑得過去,挽在櫻穀的胳膊,同阿瀅說道,
“你也不必要把這鋪子給櫻穀,她就沒想過要從你跟前走,你們情同姐妹,不從小一起長大,你舍得她?你那樣的身份,還在侯府,須有一個知根知底且能護著幫你的人。”
阿瀅當真沒想過櫻穀,還願意跟著她,她這幾日都想著,給櫻穀看一處小院子,
跟澤欽成親之後,他們就搬去小院子裡去,她管著外麵的這個鋪子,不會短缺了銀兩,
若是有空,就來墨韻院裡陪著她說說話也好。
阿瀅再看櫻穀,見她順著順著孫依依的話,點了點頭說道,
“原本想著,成親前兩日再同您說的,這事我跟澤欽已商量過了,”
“如今有了留影跟挽劍,可比起照顧人來說,我同您一塊長大,倒沒有什麼過多的隔閡,您那日若說話重了一些,我也沒有旁的心思,”
“再一個,澤欽也得跟著世子爺,”櫻穀笑意盈盈瞧著阿瀅,她從未覺得照顧阿瀅,讓她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