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阿瀅抱著打探的心思,如今被元時這般鬨騰一下,
先前的腹稿也消散了,隻好陪著顧輕央說起安護她的話來。
“顧小姐人好,自會有更好的人等著的,聽老太太說這外頭的道觀很靈,如今去拜顧小姐燒香時心誠,說不得今年裡邊就有好事了,”
阿瀅還在安護元時呢,一時之間沒留意自己說了些什麼話,
不過這都說了出去,才發覺自己說了錯,麵上有些愧疚來。
然而顧輕央並未覺得阿瀅說的話有些不對,是故意這麼說給她添堵的,
祖母大壽,爹爹想借此機會讓她嫁人,而且很是著急,
她雖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變數,可她也曉得爹爹不會害她。
可這簡簡單單的不會害她……也要她在往後無儘的歲月中,不能與自己愛人相守所帶來的煎熬。
她回來時,爹爹曾問過她,若她跟自己所喜歡的人一起,
不僅是她,連她所喜歡的人也會死於非命,她還會不會跟著對方。
那一刻,她猶豫了,她跟孫世忠兩年來,體會到了何謂自由灑脫,
她想過,與他就像他所說的,在瀘州買上一處院子,就那邊好好地活,
那處有他所說起來的堂姐,也有格外關照他的眼前,這位世子妃。
可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他們能活著。
“我能保證你活,但我保證不了他能活命,很殘忍,可放在眼前就這般,你身在顧家,你姑姑少時也對你不錯,如今顧家很難從京都那邊避開,”
“你不能不嫁人,你嫁的人,必須也一個能護得住你的。”
顧輕央想起當時爹爹說的話,這段時日,他身形逐漸佝僂,
也能瞧見爹爹的書房裡的燭火,整夜整夜地點亮,他身形地消瘦。
“世子妃喚我輕央吧,”顧輕央道,
“到如今我也不求什麼姻緣,隻想著身邊的人都好好的,”犧牲她一個人,也就無所謂了,
往後的時日多,就像爹爹所說的,她或許還有機會等著也說不定。
阿瀅勉強地把元時哄好,這個小東西鬼靈精,阿瀅如今哄他都哄得出經驗來了,
要隻掉幾顆眼淚,那帶著他出去走走,或引他吃一點點有味道的東西就能好,
若哭得太狠,那便把他肉肉的小臉捧了過來,親一親,蹭一蹭,再陪著他走一會兒路,他就會不皺著小眉頭,阿瀅用糖果再騙一騙他,他能開懷一整日!
“我一直想有個問題想問一問夫人您,”顧輕央立馬收起自己臉上那一抹憂慮之色,
瞧著在阿瀅懷裡停止哭鬨格外可愛,想要咬著小手的小家夥,
被他娘親抓著小手,然後從他隨身攜帶的小兜兜口袋裡,拿出一根像粗糧所致,跟小家夥手指頭大小的果子條,來讓他慢慢地咬著。
“那輕央喚我阿瀅就好,不必‘您’或是世子妃,”阿瀅淡笑說,她一直都很溫和。
不過心裡大致想到顧輕央,大致會問他些什麼事兒了,
當真從輕央口中問起,她先前的身份時,阿瀅也不會像以往那樣的避開,害怕彆人提起她身份配不上傅景麟的事情來。
“我聽孫世忠說你在瀘州將近有一年,他先前並未說起你與傅大人的身份,若當時傅大人未來找你,你長得花容月貌,有不少人圖謀,到那時,你該如何做?”
這個難題她當初決定,要從侯府裡出去時,櫻穀、搖桃以及她自己一邊都想到過,
可並不所有事在腦海中想到,就會按照自己所想的發展。
這時,她倒有些答不上來顧輕央問的這話,即便她假裝所想,與事到臨頭還有很大的差彆。
不過顧輕央倒也沒一直追著阿瀅問,兩人從山下,慢慢走向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