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彆說還有其他的鋪子,要分開阿瀅的注意力。
話說出口後,一直提著心等著,身旁的小姑娘回話,
這一兩息的時間,像過了許久似的,都沒聽著她那軟軟的語調,
或是等到懷裡溫暖,帶著香蘭氣息的小身子,更沒有挽著他的胳膊愛嬌的笑顏。
傅景麟收回視線,垂眸看向身旁的人,入眼是她歡歡喜捂著嘴偷偷嬌笑的樣,
隨即而來則是她撲到他懷裡,那雙小手伸上來,踮起腳捧住自己的臉。
“你近來有些小氣哦,”
但凡她把眼光落在彆處的時間久了一些,他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勢必要讓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在他的身上這才好。
不曉得是不是還因,蜀州那一場戰事的緣故,
就近來一段時,他情緒上起起伏伏,比她變換的都還多,
她隨著肚子月份大了,情緒到平複了,這人倒像跟她反過來了一樣。
如今是跟懷著元時一樣,腿浮腫,偶爾夜裡會微微地抽筋,他也立即地醒來給按壓穴位,
若自己夜裡,因肚子重不好翻動,他會攬著她翻身,軟枕給墊在肚子下或是背後,
好像有一段時日,自己朦朦朧朧睜開眼,他卻是眼神清亮地瞧著她,像一直都沒有安睡過。
見麵前的人眼角微微下垂,那張好看的薄唇也抿了起來,阿瀅心裡有些好笑,
對著那張薄唇上麵輕輕地允允,又蹭了蹭,
她發現傅景麟格外喜歡,這樣親近他的一些小動作,
不管是不是在人前,表現出很在意他的樣子,這個人才不會太過於緊張她。
“你近來都沒睡好,眼瞎都有些青黑呢,可有彆的事瞞著我呀,”阿瀅眼裡有了擔憂,
還未等著傅景麟搭話,她煞有其事的自己又點頭。
“好吧好吧,我曉得怎麼回事了,你覺得我太慣著元時,你與他爭執我都偏向他,不幫你說話,那等會兒我做出來的第一塊糕點,就給你吃好不好?”輕軟的聲音,帶著哄著人的嬌媚。
“好,”傅景麟順著阿瀅的話答應,
小姑娘因他的回答,悄悄地吐了一口氣,再喜笑顏開的,拉著他手往上頭準備撿些野果,
她一直這樣就好,沒有必要為一些煩心的事憂愁。
阿瀅格外開懷,卻沒注意傅景麟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她那越發大的肚子上,
算算日子,阿
瀅懷著的小家夥,已有六個多月,
肚子卻比尋常婦人家要大上許多,她一直以來都沒有發覺。
先前吳禦醫給他送來了精油,抹在她肚子上,能讓肌膚一直潤潤得不會緊繃,
元時還未出生時,他跟著照料阿瀅有一段時日,
對比起來如今阿瀅的肚子大得有些不尋常,可她從未想過肚子裡的孩子會如何。
上次吳禦醫送精油來時,與他說的話……,
“大人,先前老夫便猜想,世子妃肚子裡是雙胎,可有一道脈搏若有若無……,”
吳禦醫說起時,神色有些慌張,比先前戰事時給斷手將士止血,都還來得有些慌。
“你肯定?”
如今再想起當時吳禦醫所說的話,但他心裡還一陣一陣地揪痛。
“或許我學醫不精,切脈有誤,不如到了宜州去往京都寫封信,讓太醫院診脈之首的大人過來,再為世子妃切脈看看”,吳禦醫說得有些尤為的艱難,
如果雙胎,那脈搏應該清晰的,可其中有一道若有若無,
那說明雙胎裡的有一個孩子,並不好,或許祂……。
再加之世子妃如今六個月多的身孕,肚子這麼大,雖說她身子骨調理好上了許多,
可雙胎向來生產危險更大,太醫院裡的一些醫書記載,
不管是皇家還民間,但凡婦人所懷的雙胎,平安降下幼兒且是母子平安的少之又少。
傅景麟站在窗前,吳禦醫不可能切脈有錯,他有家傳的金針之術,祖上更是世代行醫,
“唔,”
“哪裡不舒服,”
傅景麟聽到阿瀅那有些輕輕的,悶著聲唔了下,
立馬回神,順著向阿瀅的視線也落到她肚子上。
他顯得有些驚慌焦急的樣子,阿瀅隻以為他緊張,拉看著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裡的小家夥格外地好動了些,當初懷元時,他就夜裡動一動,擾得我不好安睡,這小家夥都白日裡愛動,夜裡很乖巧,偶爾能動一動曉得了祂還醒著,不擾我好睡,”
阿瀅拉著傅景麟的手放在肚子上,兩人一起站在原地,
等著肚子裡的小家夥,再來一次動動小手或者小腳。
或許今日阿瀅外出很歡喜,她肚子裡的小家夥也被感染,
兩人站在小路上等了一會兒,就察覺到手心下有被輕輕地碰了碰。
“不曉得是不是個小姑娘呀,”阿瀅輕笑,眉眼之間都是期待跟安樂,
想著若是個小姑娘,那她有太多的首飾要給她,那還得多開兩家鋪子呢,
元時有了自己的私房錢來源,小姑娘也要有的,且小姑娘還多愛打扮,要給的更多才好。
傅景麟感受到剛才手下的那一陣,輕輕地觸碰,手下都有些輕顫,
低垂得眼裡劃過一抹深沉重,不過稍縱即逝,阿瀅未能察覺到。
“他們會好好的,”這話說給阿瀅聽,也說給自己聽,格外的重要,像認定發誓,
“當然呀,元時可很期待弟弟跟妹妹呢,先前娘親便說元時,是個不容易耐住性子的人,往後讀書,要壓著他,肚子裡的這個小家夥安靜一些才好,估計也會跟他哥哥一樣,到時候一吵一鬨,娘親跟爹爹怕耳朵都要疼得厲害,”
阿瀅想起往後的日子,依在傅景麟的懷裡嬌笑著歡快,又拉著他往山上走。
先前傅景麟看的野果子樹,是六七月能成熟的早桃,
上頭掛了一些大概雞蛋大小的果兒,這樣的野桃樹往後果子,是再也長不大的,
昨夜下了大的雨,也狂風大作,兩人靠近一些,就瞧見了樹下三三兩兩的小桃。
“聽蜀州的顧家老夫人說,像這樣山上的野桃,用來釀酒也不錯,因沒有細心照料過,味道發澀又有些甜,很讓姑娘喜歡,又不會醉,能喝到一些淺淡的酒意,”
“還有哦,文人墨客似乎也不太喜濃酒,吟詩作對,閒談軼事,也會點上一壺清酒吧?我想著一家鋪子倒不夠,不如再開一家酒鋪?”
“等閒空時,咱們可以把清酒給埋了下去,等肚子裡的小家夥出來,等他周歲抑或者會走路上私塾,再給挖出來一起喝呀。”
“啊~我聽說櫻桃清酒就不錯哦,不如咱們要選一些栽種起來,兩三年能瓜果了就摘下釀酒,肚子裡的這個當真個小姑娘,等她出嫁的那一日,挖出來喝掉~”
“好,聽你的,”傅景麟瞧著阿瀅那麵上的笑意,忍著心裡的痛說,
吳禦醫所說當真,他害怕最受不住的是阿瀅,
若在生產時,曉得了有個孩子會……,怕她出個什麼意外,
隻這般想著,傅景麟手裡一下冰涼起來,頓時不敢再多想。
“先前我就發覺你神色不對,到底怎麼了,”阿瀅見傅景麟頻繁地走神,再次問起。
而傅景麟把自己外衣脫下,放在一旁水洗過之後,表麵乾淨的石頭上,扶著阿瀅在那處坐下,
他接過阿瀅手裡的籃子,彎腰去撿掉落的地方的小桃子,
又對著那不過成人小腿大小的樹乾拍了一掌,上頭的桃子便嘩啦嘩啦地落下。
“還瞞不過你,到了宜州,我要去外邦一趟,”
他絕不接受阿瀅跟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任何差池,
早年吳禦醫跟使臣出使過外邦,聽說外邦大巫手裡能有一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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