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位夫人當真好大的氣勢啊,我之前站在她麵前說的那些話,都憋著一口氣,要現在讓我再回頭說兩句,我怕小腿肚子都打顫,”
原來婦人跟她手邊的女兒,是老人家的兒媳婦跟孫女,
拐杖走著有些不穩,被旁人攙扶著的老人家點了點頭,叮囑身後的人說道。
“此次來的人非富即貴,單看那兩位主人家的氣勢,必然後者,她在我說起朝廷派下來的官員,以及蜀州戰事,跟宜州反賊,眉頭都沒有皺起,看來這兩處的事在他們眼裡,倒都不是什麼大事,這樣的人,隻有那站在山尖上……,”
走在他一旁的那位婦人,聞言,眼猛然的就亮堂了起來,
抓著她姑娘家的手都緊了緊,直到小姑娘喊了一聲疼,她才放手。
“爹!既然這些人厲害,咱們家的姑娘是個有福氣的,我看那些人個個都長得好,不說主人家,就他們家的那些個管事也好啊,我見其中有個長相格外俊美,他扶著的那位婦人,如今大著肚子不能伺候,咱們家的姑娘也到了年歲,不如……,”
若是能被人瞧上了,那、那就是燒香都等不來的福氣啊!
“想都不要想!”被人攙著的老人,手裡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杵,在地麵上留下來個深深的印記,
他抬起頭,眼裡凝重嚴肅,裡頭還帶著幾分狠意,
把一旁心思想給女兒送過去,攀附的人的兒媳婦給嚇得臉色一白。
“要有這般的想法,以後隻會落到人頭異處,你要想死,就滾遠一些,彆牽累我們家的兒女!我警告你,你若想把那些小心思打出去,到時候彆怪我們都不認你,村裡你也沒必要再住下去!”
婦人被嚇得嘴發哆嗦,喃喃地說小聲說道不會不會,
則心裡有些暗暗的抱怨,自己家的這個公爹,旁的村裡的裡正,都為自家帶來了不少好處。
村裡人送來的東西,都收到可手軟,都能在宜州或蜀州近處的城鎮裡做起了生意,也買了小院子,
而他公爹,死腦筋,什麼東西都不收,她家大兒子讀書要用的那些筆墨,
還都是他男人拚命打獵,她熬夜繡針線活攢出來的,繡得她眼睛都差一些瞎了。
她若不為自己的女兒,謀一個好去處,難道一輩子也像她一樣,就老死在這小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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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睜眼服侍那幾塊農田,跟著家裡的那些雞鴨牛羊打轉?
婦人心裡暗暗下了決定,想等著人少些的時候再來,
先試探貴人近前伺候的侍女,她女兒可不用做小,做個丫鬟也好啊。
聽說這些貴人身邊伺候,到了一定的年歲就能給尋個好人家嫁出去,
他們那些人來來往往的,那不都高門大戶啊,
女兒要嫁過去做一個正室夫人,那不是一等一的好,
她憑借嶽母的身份,要女婿在蜀州或宜州買一座小院子,她也跟著過去享福!
這些人一走,先前在屋裡聽動靜的阿瀅,已被軟件給扶起身,坐在一旁梳妝,
再等半個時辰能用晚膳了,也不外出,無需再用心裝扮,
屋頭烏黑的長發用發帶管住,衣裳穿得寬鬆了些,
先前外出穿的鞋子有些硌腳,如今換上絹布鞋,舒適了許多。
她起身往外走,去瞧一瞧方才那些人來說的什麼事,
剛到門口,便發現傅景麟手裡端著一盅,有著藥味兒的湯汁過來,聞到那股味道,她下意識地捂住了鼻,
“又要吃什麼呀?先前吳禦醫不說,食補就能行了嘛,”這些湯藥她似乎從有記憶起,就一直未有間斷過。
在侯府時身子骨弱,發了月錢一小部分給梁啟,其餘的就要熬一些滋補的湯藥調養,
就後來做了傅景麟的同房丫鬟,月錢漲了,可到夏日裡貪涼入了寒,咳嗽得厲害,更著喝湯藥的次數也多了……。
再到後來就有了元時,她也一直喝著補湯,
偶爾吳禦醫把脈之後停一段時日,又斷斷續續地喝著。
“聽話,先把湯藥給喝了,吳禦醫這次開的方子藥不苦,還有些甘甜,你試試看,”
傅景麟上前來,伸手攬住阿瀅的腰身,帶著她在一旁坐下,
把人放在跟前,用勺子攪動著那有些褐色的湯藥,舀了一勺喂到阿瀅的嘴邊。
“我先前就試過,不苦,”
阿瀅歎氣,這藥吃得,快要比她用飯食都多了些。
“你好好的,可彆再嘗吳禦醫給我開的這些個湯藥,沒病吃了這些東西,都要有問題了,”阿瀅有些怏怏對傅景麟說起。
“好,你試試,要苦得難以下喉,便讓吳禦醫給你換一個方子,”傅景麟還是安撫著人,手裡拿著的勺子放在阿瀅嘴邊,未有一絲煩躁。
阿瀅念叨傅景麟亂喝藥,可也曉得傅景麟正是考慮她的,心裡歡喜,
吃到嘴邊的藥想當真不苦,竟還微微的回但,
不曉得是傅景麟哄她這話,還是吳禦醫真給她換了方子,這藥不苦的。
湯藥喝了下去,一會子她漸漸地覺得有些熱,
後知後覺的,伸手放在心口感覺,發覺心口尖兒熱熱的,
一旁的傅景麟時刻注意她的神色,她有此舉動,在一旁握著她的手問道。
“先前吳禦醫說今日放了些驅寒的東西,喝下之後會有些熱,再有是會有犯暈,不過半刻鐘之後就好,要每隔兩三日喝一次,我抱你去歇著,”
說話間,吳禦醫帶著藥箱,在門外求見,等著傅景麟讓他進來時,
瞧見世子妃已經被傅大人放在床榻上,有些昏昏欲睡。
“我先用金針之法,”吳禦醫說過之後,便從藥箱裡頭拿出金針來,又是手腳麻利的點了爐子,裡頭放了一些藥材,金針放在其中熏著,
吳禦醫來了之後,盛如直跟長公主兩人也進了來,
長公主走到床邊,輕輕地握著阿瀅的手,瞧阿瀅因睡後麵色泛著紅暈,
未有任何疲憊,被他們精心照料的臉頰上還有些肉,她看得心裡也不是太驚慌了。
“我把在蜀州的張則成給喚了過來,匪類的事便交由他去做,原想讓你陪著阿瀅到宜州,如今看,時候不等人,你這兩日便帶著澤欽走吧,方謙修已在來的途中,他會與你在蜀州碰頭,”
長公主怕阿瀅此時的好氣色,隻是暫時的,到了月份再大一些,
阿瀅曉得了雙胎其中有個小生命要走,她會受不住的,當了母親,她曉得那樣的感受。
“對了,此次去你與方謙修換個身份,我安排了兩人同你一起去,他們身份倒能為你行個方便,”長公主說道,
傅景麟接受長公主的安排,眼看吳禦醫把一個巴掌長的金針,順著阿瀅背後的穴位慢慢紮入,
安睡的人不適地皺眉,放在被褥上的手逐漸抓緊被子,
先前的湯藥裡頭,吳禦醫加了昏睡的草藥,避免她途中想來害怕。
“唔,”床榻上的人悶哼,
吳禦醫跟一旁的長公主都一愣,後者還有些怕,
“母親,”傅景麟上前,一旁坐著的長公主看他一眼,起身讓開位置,
由著傅景麟坐下,握緊阿瀅的手,哄著她:“沒事,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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