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此次從外邦回去,就一定把澤欽跟櫻穀的婚事給辦了,我給櫻穀在整理陪嫁的,澤欽你讓他帶些什麼東西?可不能讓櫻穀吃虧哦,”
“再有,也不能給澤欽太多,免得櫻穀心裡會多想,”
傅景麟被阿瀅一提,當真也在心裡琢磨讓澤欽帶一些什麼東西,
“先前道長說得不錯,你心思越發的通透了,”傅景麟撓撓阿瀅的手心,
“唔,哪有傅大人心裡靈巧,您可是當初東宮的伴讀,如今深受天家器重,您最聰明的啦,聰明的傅大人,我且問問您,您曉不曉得,您自個身上中了毒。”
“嗯?中毒?”傅景麟一時竟未跟上阿瀅的話,
怎麼說起他中毒的事情,他都不曉得自個兒什麼時候中了毒。
“看來傅大人還有更多的本事,我不曉得呢,就比如說,讓自己的師傅跟師母,幫襯說瞎話,”阿瀅小聲地抱怨,還不喜地抓著人手指用力地捏捏,作為泄氣,
傅景麟當下明白阿瀅,為何突然挑起這個話,這也說他心思多,
“我錯了,”先把人給哄著,錯沒錯都是先錯了再說。
果然,阿瀅抬頭看人,見他神情愧疚有歉意,她就心裡舒暢,翹起嘴角道:“這次就放過你,下次若是在胡說找借口騙我,我就帶元時住到長公主府邸去,”
傅景麟眉頭一皺,跟著點頭,心裡暗自算著,
阿瀅若去了長公主府邸,他跟去能留宿的成算有多少,會不會被趕出來?
前有兩處石板做的路麵,常人邁過去便好,可地麵有些濕,
阿瀅穿的軟和的娟布鞋,踩在上頭不消一會兒,水便就能把整個鞋子都浸濕,
如今也沒有外人,傅景麟彎腰把人攔腰一抱,直接長腿兩步一跨就到了裡頭。
在外麵能聽到細細的流水聲,到了裡頭,一眼就能瞧出碗口大小的泉眼,
前頭更有一方池子作為蓄水地,兩邊都灑灑的乾淨,還準備了一處水瓢,
他們到得時裡頭還有兩個老人,都蹲在池子前頭打水,還一邊兒說著閒話。
看到阿瀅跟傅景麟一行人來,她們先前都瞧見了,傅景麟抱著阿瀅進來,
兩個婦人相互一笑,也沒說什麼在外頭摟摟抱抱,不成體統這樣讓人壞心情的話來。
反倒很和善地同阿瀅與傅景麟說起:“你們從外地來取水的吧,我同你們說,清泉可是當初仙人留下的,多喝這處的泉水,能治百病,你們瞧瞧,我如今多少年歲了?”
其中一個挽著發,頭上抱著布的圓臉婦人跟阿瀅答話。
“我看您也才雙十出頭的年紀吧,”阿瀅臉頰微微泛紅,被人瞧見摟抱,她不好意思起來,
她要哄人的時,話說得旁人心裡都泛著甜,恨不得把她想要的都一股腦地給她。
就看與阿瀅答話的婦人,這時已經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在阿瀅好奇地看過去時,她開懷地說道:“那是你這沒瞧得準,我可是兩個孩子的祖母,哪什麼雙十出頭年紀,快年過半百了,小姑娘真會說話,聽得人舒服,”
婦人圓臉說話時一口的好和氣,她說起孩子時眼裡都是溫和,
隨後又看向阿瀅的肚子,很自然地說道:“你這肚子有六七個月大吧,這時來找清泉是好的,我真沒誇大說,先前有個夫人的肚子,也似你這般大,外頭醫館的大夫說,這肚子是……,”
“婆婆!”
突然外頭傳來有些發顫的聲,像是察覺到多麼嚇人的事,
‘婆婆’兩個字都飄高的,隻管從喉頭裡喊出來,引得旁人注意這才好。
“鬼喊鬼叫的,怎麼了,我人在這裡,那麼大聲做什麼!”
前頭同阿瀅搭話的婦人,站起身來也大喊出聲,
這時她突然視線,瞧見了阿瀅旁邊的傅景麟眼神裡的寒涼漠然,似乎看他在瞧一件死物,
咚、咚、咚,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頭也突然發暈起來,腳軟,背後發涼。
“這兩人說尋你,”
走進來的人,也是挺著個大肚子,她臉色有些僵硬,她身後跟著方謙修與道長,
在走到她婆婆身側,阿瀅發現,她竟比自己個高出了半個肩頭。
“原來您真當婆婆的年紀了,您先前說大夫說那位夫人肚子是何意?”
老婦人在傅景麟那淡漠的視線下,先前早就在心裡打好稿,想要說的話,
此刻一個字都憋不出來,站在原地腿發軟起來,倒是她旁邊的媳婦顫抖聲道:“大、大夫說那位夫人懷著身子時吃得太好了,怕發動時母體要受苦。”
“這樣啊~”阿瀅沒懷疑這話,隻是奇怪這婆媳似乎相處不好。
“好了,大樹遮陰,清泉流淌著這裡涼快,你不貪涼得好,拿到水了去客棧裡煮上霧山銀針可好?”傅景麟用是水囊打好了水,要扶著傅景麟出去,
阿瀅倒也沒想彆的,隻回頭又看了看婆媳兩人,
站在池子前頭的兩人似乎有爭執,婆婆似罵了一句‘活該要死’?
“怎麼了?”阿瀅發覺傅景麟摟著她腰身的手一緊,抓得她都有些發疼,
“無事,我沒那準力道,”傅景麟道,他垂下的眼瞼翻著洶湧的殺意。
等到了客棧裡,阿瀅她們便又換了一處地方,不去樓上,而租借了客棧裡頭的一處後院,
那原本給客棧主人家做休息的,多出了一些銀子,也沒什麼不可以。
裡頭竟還帶了一處小廚房,阿瀅坐在椅子上,看挽劍跟櫻穀兩人,一個熬藥,一個用打回來的清泉煮茶,
“哎呀,我往後還是少吃一些吧,我聽那婆婆媳婦說,吃多了以後會受苦呢,先前有個夫人也是我這般大肚子,估計發動時很疼吧,”
阿瀅手裡還拿著新鮮的果子在吃,還沒看見櫻穀跟挽劍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手有些抖了抖,
櫻穀輕咳嗽一聲,用平日一樣的語氣與阿瀅說道,隻是急了一些,阿瀅都沒察覺到。
“怎麼會,咱們不隨意吃,就調養著,底子厚實,到了日子才不會苦著。”
櫻穀暗暗的咬牙切齒的,恨那對婆媳不知何人派來的,
若是沒有方大人跟道長來得及時,婆婆已經開口與阿瀅說起她肚子裡雙胎的事。
“挽劍,你先前聽何人說起,古樹下的清泉能養人?”櫻穀突然地問道。
……
“饒命,饒命,大人饒命,我、我什麼都不曉得,我也隻是說他們讓我說的!他們會給我銀子,”
“讓我注意從蜀州來的人夫妻,長得格外好看,就把這話說給他們聽就行了,其餘的我都不曉得!”
在一處院子裡,麵前跪著好些人,在前頭磕頭喊著饒命的婦人是先前跟阿瀅搭話的人,
她又哭又鬨,然而一聲話沒說完,一旁的留影不用傅景麟說,
直接一巴掌過去,打得婦人倒在地,口裡吐了血出來,牙齒都飛了出去。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在場的人都給嚇了一跳,特彆是同樣跪在地上大著肚子的婦人,
老婦人以為自己示弱想騙人,沒想到反挨了一巴掌,
打得臉一下紅腫,眼睛從眼眶裡都要掉出來,頭發暈,耳朵嗡嗡嗡發響。
“傅景麟!”她也不裝了,自己喊出傅景麟的名字,
坐在椅子上的人,輕輕地用茶蓋撇著茶,院子裡有茶的淡香,
即便
被人狠狠帶著詛咒式地喊出名字,他也無動於衷,茶口之後,才抬起眼瞼,看了人一眼。
“我叫傅景麟,”
“不過你們外邦的娜仁吉雅公主,鴻德布將軍稱我傅大人,或者世子爺,你是外邦的人,喜跟著公主將軍一起喚我傅大人,或是世子爺,我也受得起,”
“外邦的三萬鐵騎在蜀州沒了,娜仁吉雅公主倒也不在乎,還有心思專挑旁人心頭的肉捏,”
“她這般喜歡玩弄人心,我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她……,”傅景麟放下茶碗,一頓,
突然的他身形靠前,一手撐在膝蓋上,看著被留影抓著起來人,最後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算了,還是我親自跟她說,”
隨後隻聽到哢嚓一聲,院子裡又多了一個沒了氣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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