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阿瀅還醒著,那她也能瞧見被澤欽,從外頭帶回來大著肚子的女子,
這人便是他們當初在蜀州邊境,所碰見的那位外邦的女子,叫布哈雅。
她與她的母親,被自己親生父親當做棋子,放在中原這麼些年,
以為她們僥幸逃脫,是自己的運氣好命好,
更認為這一路來,她與娘親兩人相互的扶持才得以活下來,
可經過留影的那些話,以及自己婆婆準備害人,她才曉得,她一直被騙。
回去後,她坐在外頭許久,才明白送她回去的那位叫留影的姑娘,所說的那些話什麼意思,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母親,竟然能為他們不當做人看,比不上一匹戰馬的父親做事,
能為了父親心裡的大計,她願受這些蹉跎苦難。
還記得她問娘親的時候,娘親如何回答的?她神色像她們這些年,
在蜀州賺取了一些銀子,拿回家同家人說起興奮的樣子。
“布哈雅,你父親將來會成為外邦最偉大的王,他等的是一個機會,等的中原與外邦這兩處老虎跟獅子的爭鬥!他就能撕下他們最為爪牙!”
“你是他選定,能幫助他的人,你將來會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稱呼你為少主!等時候到了,你也就在草原上獨一無二,最為尊貴的……!”
母親最後話,沒有說出來,她也曉得什麼意思,
她怎可能成為王?或者是王後?她有自己的夫君!
更覺得母親當真瘋了,她當真是看不見父親那顆早已經爛掉的心?
哪個男人能把自己的心愛之人,有關於血緣的兒女,
逼迫到千裡迢迢的他國,這途中萬一遇到了什麼災禍,那隻有沒命的下場。
若這就是父親對於她的期望,她希望,對方從此消失!
“阿古達確實是我的兄長,跟我同父異母,他的母親是巴爾和碩部落親王的嫡女,我早些年離外邦太早,多數的事早已記不清,隻隱約曉得這位兄長算的一個真性情的人,當初與母親從離去,他其實在中途還瞧見過我,給了我們銀子與水,不然我們不會能有機會離開,”
布哈雅說起自己這個兄長的時,麵上有兩分感激,若是再有機會見到,她會表示感謝,
然而她這樣的想法升起,聽著站在一側的留影跟她說,
“你如今還有這種想法,你的父親若聽見,他酒都要多喝上兩杯,”留影多嘴地說了一句。
“什、什麼意思?”
她怎麼有些不懂?難道這個哥哥對她有些也有用心嗎?
留影他們這樣的人,當初不是阿瀅的貼身侍女時,鮮少出現在人的麵前,
可不代表他們不懂得人心的算計,身在局外人,在一旁看得會更加明確,
生生死死情情愛愛,就最親的人也會相互算計,更何況心裡有野心的人,更是不會心軟。
彆說布哈雅他的這個父親心懷大計,在她小的時候,把她與她娘親從外邦給送出去,
他都算到了十多年了,賭的就那一線生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後手。
傅景麟在一旁地坐下,澤青熟練給他遞上了一杯霧山銀針,他未阻止留影跟布哈雅的解釋。
“若你那位兄長心眼直爽的人,他能在半途中偶遇你,或許他也被人安排在其中的,這麼些年來,你一直是被一雙眼睛監視著,不間斷地給阿魯科親王彙報,也不需要他人,你最親近的人就是那雙眼睛,”
“假使你成年後對外邦有怨恨,對阿魯科親王有殺意,或許你不能活命,也就因為你太容易動搖,你瞧,傅大人隻不過說了一句你的兄長,你就想起他的好,假若有人漸漸地引導你,你就是你兄長最得力的助手,因兒時的救命,你會想著這一條命,就當做報恩的還給他也行,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