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被送出去的大夫,如今又急急忙忙地被人給請了回來,
看到是之前看診過的人家,心裡還有些慌亂,自己拿著的藥箱的手有些發涼。
她在外邦雖說也給不少貴人看過病,可沒有哪一家,像這次這位貴人這般氣勢十足,
被他看一眼,心裡都跟著尤為的緊張,一二十年所苦學的醫術,
在這人的視線下,不斷地在懷疑自己,自己這辯證是否準確?對症下藥有沒有差錯?
“這位女侍,你給我通個氣兒,你們家的夫人在我走了之後多久,她才嘔吐,麵色泛白,這期間又用過什麼彆的東西?”
“你們不像外邦的人,說話有禮,應該是中原來人,以往中原來前來行商的人,多數都是水土不服,夫人之前有沒有喝過,用家鄉的土所衝的水?”
“這樣的我還瞧見過幾次,能讓自己的脾胃適合外邦這處,他們聽人說過家鄉的土水喝了就會好,其實,這大多都是為得心裡舒適輕鬆,用了這水後,造成了拉肚子,所以他們才會通便,心裡舒暢。”
女子行醫向來都有些不便,不少人都不太信任,即便他們外邦還是有被人敬仰的女醫,
原先開始都被各種質疑,要名聲,也需得在其他部落外遊走,
在民間有了個名聲之後,那些個貴人才願意把金貴的身體給他們看。
而這次她比以往更加緊張,這位夫人身懷有孕,用藥要格外的細心,
請女醫過來的挽劍,她話較少,也到底還透露出來了一些信息。
等女醫到了小院子之後,在外頭快速地用頸帕擦拭了手,
屋裡先前嘔吐之物,留影跟櫻穀早已經打掃乾淨,給阿瀅換了一身衣裳,
重新點起了阿瀅喜歡的香蘭熏香,女醫進屋,便聞到那股淡淡的幽香,
再瞧,在床榻上神色有些萎靡的夫人,對她笑笑,女醫突然的是心裡鬆快一些。
她原本是想行個中原的禮儀,可在她剛有動作時,坐在床榻邊上的傅景麟起身道:“大夫無需多禮,你再給內子瞧一瞧,她先前同家裡去外頭喝過外邦的茶點,旁的再也未有其他之物入口。”
女醫上前來,便輕輕地去把脈,脈搏與她先前切脈有些不同。
“夫人這胎像……,”女醫開口,原本想順著以往的習慣開口,
若病人病重,且看這病重的人心思如何,若心裡不憂,反倒可以交底幾分,
若是心思沉重,並且病情不是太重的,那也不必把太過於真實的情況說,
往往病情不重,反而因為病人憂鬱,過早地離世。
而這位夫人肚子裡懷著雙胎,早年有些貴人受過涼,
這病根一落下,想要好好地修養,也並不簡單幾年就行,
好不容易精心養著兩年,有了元氣,又懷了孕,此次還雙胎……。
她也不敢多說,來的時候就有人囑咐過她,夫人雙胎之事不能告知於她,
要是不是夫人周圍跟著的人,都不像是要害她的,她的夫君更是尤為的緊張關懷她,
她當真不想害人性命,早在先前來過一趟時,就據實已告。
“我肚裡的孩子可有什麼問題?”阿瀅有些發虛,
擔心因自己身子骨不好,把肚子裡的孩子先給傷著了。
她靠在軟枕上,一手搭在自己肚子,小心地撫摸,眼裡的愧疚連連,
她若是個身子骨好的娘親,元時跟肚子裡的這小家夥,何至於跟她一直喝著藥湯。
她不曾讀過那些醫書,可也曉得,是藥三分毒,也不能過於滋補,
還懷元時的時,她便就害怕因自己連累了元時,讓他以後也比常人多喝一些湯藥,
就怕他以後喜歡練武,在這上頭又要拖慢他的腳步。
而在後來,也幸好元時無病無痛,也隻對一些魚肉不能碰著,不然就會輕微地中毒,
其餘的,他就像是埋在地裡的種子,稚嫩的幼芽見風見雨,也頑強地扛了過來。
有肚子裡的這個小家夥,她幾乎每一日都在心裡祈禱著滿天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