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依依突然就懂得了剛剛,道長為何那般說,
因為道長跟傅景麟都曉得,布哈雅不可能再回到中原了。
“這茶每個人慣愛的都不同,我們通州那邊吃茶,真正的連茶葉一塊吃下去了,”孫依依把話題帶上茶上頭,不去說什麼中原外邦,
她一開口氣氛倒不那麼冷,偶爾布哈雅接得上兩句話。
馬車往外頭走,天色漸暗,過了幾道蜿蜒的路麵,山丘也大了一些,
先前所瞧見的鮮美草地,一些的河流,在此處慢慢地就變得更少,再往前走,草地也漸漸地少了一些。
不多時,聽到一陣轟隆隆馬群奔跑的動靜,隨後又有高聲外邦漢子打嗚呼聲,孫依依心裡暗道,果然來了,
“彆慌,我雇的這些護鏢的人都是老手,咱們彆下去分他們的心,”
孫依依按住布哈雅,要掀開車簾往外看的手,
隻聽到耳邊有廝殺,以及那些外幫大漢衝殺的聲音,心裡一緊。
可又忍不住地浴血沸騰,也想拿起刀,恨不得出去砍兩刀,才能平複著心裡這一股激動,
這些人還訓練有素,手上拿的刀劍都不是平常之物,高頭馬也像是精心養著的。
雙方不打個招呼衝殺,她雇的這些人多數都是江湖人士,功夫不錯的,
可在看到孫仰承也拿劍去加入戰鬥時,就曉得她聘請的這些人不敵。
“道長,怎麼辦!”
道長還老神的閉目坐在主位上,不聲不響,外頭的刀劍他根本就不曾注意似的,
孫依依想打開車門去瞧,便被道長一隻手壓著肩膀,直接磕在軟榻上,
下一刻,從門口砍進來的刀,從她胳膊上頭劃了去,要不是道長這一按,孫依依的胳膊都要被砍掉一條。
“孫仰承!”
拿刀子劃過脖頸,孫依依給嚇得坐在地上都不敢動,下意識地喊著孫仰承,
此時孫仰承在外頭,手裡的劍像長了眼睛似的,圍著人脖子繞了一圈,
下一刻,血飛濺落在地上,擋在他麵前的人,直直地倒在地上,眼睛還是死前驚恐瞪大眼睛的樣子。
其他人瞧著他那殺人的手法乾脆利落,有都不敢上前了,
而這匪類的小頭子,看到孫仰承這般,轉身騎馬衝過去,
其他人就不敢再退,一股腦開始圍剿,十幾人圍剿孫仰承一人,
孫依依當下都不敢開口,就怕讓孫仰承分心,
在孫仰承胳膊劃傷,他如今就隻能一手揮著劍,
另外一隻手,早在先前已經斷,武功早就不如先前那般精。
孫依依想求著道長去幫忙,可又聽到有馬蹄聲響,以為他們外邦匪類有人要增援,
當真以為要死在這裡,竟看到前帶頭的人,一箭過來把匪類頭領給釘死在地上。
場麵一時間翻轉,
手裡拿著彎刀,綁著小辮子,皮膚有些黝黑,可那雙眼睛格外亮的人靠近時,坐在旁邊的布哈雅,險些把手邊的茶盞給打碎。
“兄長……,”
對方也曉得布哈雅,騎馬就對著馬車而來。
等事情落下帷幕,孫依依給孫仰承抹藥時,看向前頭那對站在一旁說話的兄妹。
以及聽著布哈雅竟然喊那位頭領,作為‘兄長’,
布哈雅的這位兄長說是外邦第一勇士,叫阿古達,又說起他的婚事,
當下,孫依依隻能對傅景麟佩服的,不能再佩服了。
“你要
娶公主?”布哈雅驚訝,
蜀州邊境時,她見到過那位公主,一眼很漂亮,可又充滿危險。
一行人有布哈雅兄長帶路,路上倒也沒再遇到其他的匪類,
到了阿魯科。孫依依開寫信給傅景麟說起一路上的事件,
說起阿魯科親王的兒子阿古達,要跟外邦王的女兒娜仁吉雅公主成婚,
這大概像中原公主,下嫁朝廷重臣,為的就穩定大局。
而傅景麟收到這封信時,也連著其他的幾封信便都一同收到了,
而其中對於阿瀅最為重要的,就是娘親跟爹爹還有元時給她寫的信,
裡頭還有小元時的畫像,她已經快有一月,都沒瞧見這小東西了,格外地想念他,尤其的那張小畫像出來時,阿瀅眼睛都紅了起來。
她坐在傅景麟的腿上,看著爹爹跟娘親寫來的信,
上頭所說,元時正喜歡那匹小馬駒,給他喂食的草料,他都很上心。
這幅畫明顯是爹爹的筆墨,元時肉嘟嘟的胳膊,以及墊在腳手裡拿著小刷子揮動的景象,活靈活現,
再有一幅,則是小元時站在她與傅景麟的畫像前頭,娘親在教他認畫像裡頭的人。
小家夥白日裡倒不是很尋他們,也隻有在夜裡頭,會哭喊著要尋她,
平時傅景麟教他懂事,他是有些懼傅景麟的,可找不著她時,他也便會大聲地喊傅景麟。
阿瀅把這信來來回回地看了兩遍,越看心裡越發熱,也越發地想元時跟爹爹與娘親,
她又哭又笑坐在傅景麟的腿上,傅景麟手裡還拿著一碗櫻穀做好的三鮮湯。
不管阿瀅又哭又笑的,用勺子舀了一口,喂到她的口裡頭去,
阿瀅來回又把信看了一遍,總算有些心滿意足了,還坐在傅景麟的腿上晃了晃自己,踩不到地麵的腿,這才發現送來的飯,傅景麟沒吃一口,全然都伺候勇士了。
“哎呀,我自己吃,你把碗放下,你也餓了啦,”阿瀅卻要搶他手裡的勺子,
外頭挽劍跟留影又端來了兩碟,獨屬於草原的蘑菇,
兩人輕手輕腳,看到阿瀅坐在傅景麟的腿上,也不覺得有什麼驚訝,
傅景麟靠近阿瀅的耳朵,下顎靠在阿瀅的肩頭,說道:“不急,先伺候好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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