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笑著對城主夫人點點頭,對於兩人之間那暗潮洶湧的舉動,她便當做沒看見。
等馬車往前走出了這處,城主夫人也瞧不見阿瀅人了,
她麵帶著笑意,拉著托婭的手道:“好姑娘,你來,你去彆的地方受驚了,我早先就讓人給你熬製好了湯藥,你趕緊喝上幾口,我院子裡還給你留著東西,你隨我來,”
“夫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托婭不敢不從,隻能小聲地顫抖聲說道,眼神四周看,想看城主可在,
“什麼知道不知道的,我這掛念你,找你跟我說話會兒的,你說說,你在府裡,我可有虧待過你,托婭,你不覺得我對你有恩?”城主夫人語氣低了起來,眼裡冷光浮現,
她能是一城之主的婦人,又豈會是常人心思。
托婭當真有苦說不出,心裡又記恨早就走的阿瀅,
她不應該心軟的,她就應該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殺了她!
……
而在馬車裡的阿瀅眼皮子跳了跳,她抬手輕輕地按壓住,
等眼皮安靜了下來後,才長長地吐了口氣,往前頭伸一伸有些酸痛的腿。
“我給你按一按?”
坐在阿瀅對麵的傅景麟,他眉眼舒展,眼裡顯得溫情,說話的時候都還有些小心翼翼的,
若在平日裡,他怕這個時候,已經把軟枕放在阿瀅的身後,
把人放在懷裡,輕柔地給她按壓著發脹的腳心,然而這兩日阿瀅都不愛搭理他。
同先前一樣,阿瀅也沒搭理傅景麟,她坐在一旁,自個兒艱難地把軟枕塞在身後,動作大不了,把半人高的軟枕拖過來的,讓她用力地臉發紅,
雖然這麼要強,吃虧的她,可一想到前不久這人如何地騙她,
再一想到肚子裡的這兩個小東西,她那股氣不說消下去,還漸漸地往上漲的架勢。
“有果茶,潤潤嗓子?”
外頭澤欽在駕著馬車要認真聽的話,還能跟著門窗,能聽到高高在上的世子爺,
外人麵前德才兼備的傅大人,一句話裡頭都帶著有幾分祈求的意思。
傅景麟真的想,求阿瀅能開口跟他說句話。
阿瀅懶得理會他得討好,傅景麟倒了一杯溫水,
他問的果茶,實際也隻尋個話頭,阿瀅如今最好不喝任何茶水,
他也沒說直接放在阿瀅的手裡,而像那年少時,跟十分要好的小夥伴就吵了架,隨後其中一個要哄著人,慢慢地挪著位置,靠近阿瀅,小心地試探,
那細碎的響動,阿瀅不沒有發現,她裝作沒看見罷了,支頤看向外頭,
等傅景麟靠過來之後,如今便夏日裡所穿的衣裳並不多,不過清透的兩層,他想來都火氣重的,靠來之後像靠近了小火堆似的,
她夏日裡本來就喜愛貪涼,這人一過來。她渾身的不舒適,
不願挨著他,把腿往回收,可對方還得寸進尺,她退一退,他就靠過來。
“!”阿瀅回頭瞪人,
“喝口水,方才應付城主府裡的人累了吧,”傅景麟趕忙遞上茶杯,眼裡笑意盈盈,
他這樣子,比平日裡淡漠的時,顯得怪異得厲害,像又服用錯了什麼湯藥。
“彆挨著我,”阿瀅皺眉,
“我錯了,”傅景麟趕忙地認錯,他想伸手去碰一碰阿瀅的細嫩帶著馨香的小手,再次被推開,也不放棄,接著道:“我想當然了,很自私,”
阿瀅不回頭,隻心裡一下悶痛,她像把站在遠端俯瞰世人的神祇給拽入了凡塵,
有些愧疚,有些得意,有些傲然,更多的……,她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對沒對?
不等她細想,傅景麟再次道:“我想著你萬事都能依靠著我,以我為第一,我就這麼想著的,自私醜陋的心思,有更為陰暗不能顯露於世間的,”
“有時會瘋魔地想著,把你鎖著,可一想到你會哭,你會鬱鬱寡歡,你看著我時,我能看見自己心底翻湧要掙脫的惡意,然而,當你笑著說去瀘州定居,一起去出海,想要多看看彆的地方,陰暗的角落裡,也灑上了一些細碎的光來,”
“我說這些不為了開脫,隻想說……,阿瀅,彆拋棄我好不好,”
“隻有你看見了我的惡,我怕一輩子都改不掉了,”
不知何時,早入落入了那冷香的懷裡,近到耳邊的話明明聽著讓生寒,
可阿瀅卻覺得怪異的安穩……,氣還有些不順,看到跟前那墨玉的發絲,她抬手抓住,放在手心裡搓揉,
靠在她肩頭的人,溫情小意的蹭了蹭,更是有些過分的,那氣息落在了脖頸,
這人……,抓著的發絲用力一扯,惡狠狠道:“傅大人,你很會演戲嘛?”
“裝惡人,扮可憐,你這本事可登台唱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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