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些人慌些什麼,亂兵都還沒打過來,咱們這城裡的物價倒先上漲了,你瞧瞧,就這兩塊豆腐,平時一斤豆子能換一斤豆腐,豆腐坊都還有得賺,如今你猜猜可多少豆子了!”
“不用猜,少不了一斤多豆子,咱們這城裡不像有的人在城外還有一兩塊小菜地,能種些葉子菜,你就瞧瞧,我這兩根蘿卜跟這兩顆半拉死的菜,可收了我十五個銅板!平日裡我再加十個銅板都能買小半隻雞腿了!”
買菜的人說得格外痛心,這點兒蘿卜白菜的往常十個銅板都不到的。
“要我說誰當皇帝都不稀罕,能上去的那人讓咱們吃飽穿暖暖,不餓著不凍著那就好,外邦或孟契的人打過來,不燒殺搶掠,能管咱們不餓著,管我妻兒老小,我願意跪拜在地上承認他們為王!”
“你噴什麼狗屁,古往今來弱者永遠都是被欺壓,你們可彆忘記了,當初外邦的人怎麼在蜀州作亂,蜀州崇山峻嶺,蛇蟲多,山道艱難,他們照樣欺壓強殺!”
“蜀州的男子跟女子向來都有血性,不卑顏屈膝!當初為了把外邦趕出去,蜀州人都快死沒了,你如今說這樣的話?那些人在地底下蜀州人,看著他們用血肉之軀把那些強盜攔在外頭,你如今為了幾粒米就說把他們帶回來?你不要用妻兒老母作為借口!”
“你罵吧,你罵吧,反正你罵我也這樣想,我隻要我一家妻兒老小吃飽穿暖,不用擔心整日的擔驚受怕!”
手裡挎著個籃子的人站在街道上,忍受著旁人對他的指指點點,他也不心虛,揮手大聲地罵了回去。
他有什麼錯,他沒有錯,
人一生不就是圖個家和美滿,他隻想要這一點,他有什麼錯了?!
“要我說大家可都彆亂,咱們如今什麼也不缺,皇位的事落定就平息了,咱們宜州在中心腹部,哪能隨意地會讓人攻進來,”冷靜的人勸解道。
關於戰事的小道消息越來越多,阿瀅在院子裡待不住,更彆說釀酒了,
她想等留影買菜會回來,再去街上走走,可等著留影回來,就與阿瀅說起了街上的一些變化。
“我來的時候,一行人還在那邊對罵著呢,咱們也得防範起來,事情一亂,必然就有其他的人想趁此機會作亂,先不說外邦的人進不進來,咱們裡麵的人也有那沒良心的,燒殺搶掠也少不了他們,”留影把外頭的事對阿瀅說了一遍。
“如今在外頭走的多是男子,估摸著那些人家也瞧見了事態的變化,如今都換了人,采買的也都換了府裡的家丁,我一路走來,看到有些人把圍牆給加高了,賣木料磚石的商人生意比以往的都更好。”
“你說的也沒錯,先前蘇府的人也過來說了一些,問咱們要不要一些人看家護院,趁著如今時局還沒怎麼亂,悄悄地買一些需要的東西回來,若真亂起來,估計有人就會把巷子給看起來了,”櫻穀從外頭端來了湯藥,讓阿瀅趕緊喝了。
他們這院子不缺人,暗地裡還有影衛跟暗衛,也從暗衛裡抽出一隊人馬在院子作為家丁,
比起這條巷子裡住著的人家,他們自顯得冷清不少,看著也像比較容易得欺負。
“元時呢?”阿瀅皺著眉喝了藥,想起這平日裡跑跑跳跳的小家夥又去哪裡了,
“他跟著兩個影衛去蘇家了,蘇家有個孫兒,與他同樣大小的年紀,先前同他哥哥到來時,元時便邀著他一起在院子裡騎木馬,小家夥說他爺爺還給了他一些彆的小玩具,元時就跟著他去了,”櫻穀說起。
對於蘇家阿瀅是放心的,並且還有人跟著阿瀅,對方有人與自己的娘親有舊,
再則,真細細的算起來,宜州的蘇家實際上,跟方謙修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親緣關係
在宜州當家的蘇家家主,跟方謙修的父親,兩人熟悉娘舅這一房的親戚,
不過雙方上一輩的親人都已過世,宜州距離京都又路遠天長,
在後麵一兩代人,關係也就漸漸又淡了起來,
在宜州的這位嫡公子,跟京都的方謙修從未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