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對方根本不配跟自己講話。
莊捕頭被他這態度激怒了。
“本捕頭看你來曆不明,說不定跟那小子是一夥的,待會到了牢裡大刑伺候,不怕你不老實交代!”
說完一擺手,幾名捕快手持鐵鏈,勢洶洶向鐘茂清湧去。
突然,一個人影衝過來,踉蹌著“撲通”一下跪倒在鐘茂清麵前。
趙禦史仰麵流著淚大喊:
“鐘寺丞,您可要給下官做主啊!!!”
啊?
捕快們驚愕地停下腳步,握著鐵鏈的手懸在半空,不知所措地看向莊捕頭。
莊捕頭也傻了。
什麼……什麼寺丞?
趙禦史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小的縣衙捕頭沒見過鐘寺丞就算了,但他好歹是個七品禦史,能不認識堂堂大理寺丞鐘茂清嗎!
傳聞中鐘寺丞處理的刑獄案件無數,甚至獲得過聖上的親口讚譽。
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任大理寺卿的人選了。
雖然不知道這位大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江州,但如果他能夠插手這件案子,一定能將女兒的死查個水落石出!
“趙大人請起。”鐘茂清扶起趙禦史。
對方剛死了女兒,心中悲痛,所以言行有些過激,可以理解。
但是——
鐘茂清冷冷看向莊捕頭,一雙鷹眸中多年斷案執刑帶來的壓迫感,讓莊捕頭不由得雙膝一軟。
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冷汗涔涔而下。
“貴縣縣衙辦案,難道一直都是如此稀裡糊塗嗎?”
張仵作也嚇得一並跪了下來。
“下官,下官……”莊捕頭哆嗦著嘴唇,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下什麼官?一個下籍胥吏,也敢在本丞麵前自稱下官?”
莊捕頭頹然坐在地上,知道自己這捕頭算是當到頭了。
鐘茂清懶得多看他一眼,對趙禦史說道:
“趙大人,解剖一事還請酌情考量。
本官知道趙大人愛女心切,可令愛的死確實有些蹊蹺。如果不能查明真相,隻怕趙小姐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可是,可是……”
趙禦史還是不能接受女兒死了都無法留個全屍。
鐘茂清歎了口氣,“隻是會在令愛身體上留下一道小傷口,難道要因為顧忌這個,就讓她不明不白地離開這個世間嗎?”
“好吧。”趙禦史思忖良久,終於咬牙下了決定。
“但是不能讓這小子動手。”他看向常雲霄,壓根不信一個書院的學生能有本事乾這個。
毛手毛腳的,真碰壞了女兒的屍身可怎麼辦?
鐘茂清也有些為難,大理寺倒是也有驗屍官,並且對於屍體解剖略知一二,起碼從胃裡取個東西不是問題。
但大理寺遠在京城,現在調人手過來,屍體都爛了。
他用眼神問常雲霄:你行嗎?
常雲霄坦然地點點頭,那可太行了。
鐘茂清轉而對趙禦史說道:
“那本官隻好親自動手了,讓這小子從旁協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