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無咎具體是怎麼查的,書裡沒有寫,所以祝瀾也無法給常雲霄提供更多的線索。
隻不過現在是已知凶手,倒推證據就會好查多了。
以常雲霄的能力,查清楚這件案子為丁望遠昭雪,絕對不在話下。
……
花開又花落,書院中的古槐愈發蔥蘢,枝葉繁茂,掩映著夏日熾熱的陽光,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微風輕拂,一朵槐花掉落在樹下陰影的石桌上,被一根纖長的手指撚了起來。
轉眼間,祝瀾等人的個子已經長高了不少。
原本稚嫩的孩童麵容現在都長開了,祝瀾不再是胖嘟嘟的娃娃臉。
她的眉眼開始變得細長,宛如遠山含黛,唇色淡雅,如出水芙蓉,透著一份沉靜與內斂。
喬悠悠的五官則是變得更加立體深邃,胡人的骨相之美愈發明顯。
而容貌最為出眾的當屬秦雨薇,雖然是剛滿十五歲的年紀,卻已隱約可以窺見長大後的傾國之姿。
一對鳳眸,加上眼角的那顆淚痣,常被祝瀾和喬悠悠調侃,下部戲可以去演妲己了。
今天上午書院沒有課,她們三人趁著天氣好,來這裡乘涼。
一旁梳著雙平髻的喬悠悠剝了一顆綠葡萄放進嘴裡。
“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書院的男生變多了?感覺學室裡都是一股汗臭味!”
祝瀾托腮望著樹上的小鳥雀,漫不經心地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女生少了?”
大梁雖然開放女子入學,也允許女子入仕,但大部分女子進入書院不是為了挑選夫婿,就是為了提高自身籌碼,嫁個書院外麵的好夫婿。
畢竟書院出來的女子知書達理,要是再有點功名在身,娶回家臉上都是有麵子的!
每一次大考結束,書院裡都有不少女生選擇回家嫁人。
秦雨薇手裡轉動著那朵槐花,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喬悠悠“哦”了一聲,又歪著腦袋問:“為啥呀?”
沉默半天的秦雨薇,幽幽開口了。
“你爹娘難道沒有催婚嗎?”
“沒啊。”喬悠悠莫名其妙,他爹是個胡人,觀念一直是閨女愛嫁就嫁,愛玩就玩,反正爹養得起。
秦雨薇那對鳳眸多了幾分陰鬱。
她現在已經及笄了,那個後娘韋氏幾乎恨不得分分鐘就把她找個有錢人賣掉。
按照大梁律法,女子隻有嫁人之後才能從家裡分出去。
最要命的是,她現在雖然已經儘量減少跟韋氏的往來了,但還不能徹底撕破臉。
畢竟還都在一個戶口本上,那個蠢材弟弟被逼急了乾出點什麼事來,會影響到她的前程。
真討厭,就像鞋底沾了坨屎,蹭都蹭不掉!
不嫁人就沒法脫離戶口本,想要脫離就得嫁人。
她必須要想辦法破了這個死局,跟這娘倆斷得一乾二淨,永絕後患。
“誒,你們在這裡呀!”一個帶著幾分公鴨感覺的嗓音響起。
處在變聲期的丁小邱拎著一籃子粉紅色的東西,遠遠朝她們走來。
“這是我爹從嶺南讓人快馬送過來的荔枝,讓我一定給你們嘗嘗!”
上次常雲霄出手,加上祝瀾的幫忙,丁望遠的案子很快水落石出。
常雲霄查案有功,原本可以在大理寺升職。
不過他卻說是替父立功,用這次的功勞替張仵作免了一頓板子。
至於丁望遠,他原本是縣衙的主簿,受了這麼大的冤屈,朝廷作為補償,調他去嶺南當了一個小縣的縣令。
丁小邱也終於在書院裡昂首挺胸地做人了。
丁小邱坐下,跟她們一塊剝著荔枝,忽然提起來梁舟。
“梁舟師兄他怎麼了?我剛剛看見他從歐陽監院那兒出來。
好像……好像還是被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