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那間,錯不了。”
她提步走去,來到那間茅草屋外,先側耳聽了聽,確認裡麵沒有動靜後,一把推開了沒有上鎖的木門。
肖婉和喬悠悠隨後趕來,見到了房內的柱子和水缸,竟然和趙思成描述的一模一樣!
祝瀾拿出自己畫的圖略一對比,“果然沒錯。”
喬悠悠高興又詫異,“瀾瀾,你怎麼知道就是這裡的?”
祝瀾收起那張圖,笑道:“還記得嗎,趙思成說他聽到有人推門,睜開眼時,看到有光線射了進來,還有來人的影子。”
喬悠悠點點頭,“你是說……影子?”
“對。趙思成是中午被一輛馬車扔到大街上的,也就是說,他被帶出那間屋子的時候,應該是早上。
早上的太陽從東邊升起,隻有房門朝東開,被投射向西邊的影子才能以那樣的角度投進屋裡。
若是門朝西開,是絕不會看到人的投影的。若是其他朝向,影子也不會恰好投進屋裡。”
祝瀾說著,指向門外,“方才你注意到了嗎,這幾間屋子,隻有這一間的門是朝向正東的。”
“原來如此。”喬悠悠對她豎了個大拇指,“那我們快找找看有沒有線索吧!”
“這裡有腳印。”肖婉的聲音響起,方才二人說話間,她已經認真觀察過了房裡的所有角落。
對方行事詭秘,就連捆綁趙思成的繩子都已經帶走了,唯有門邊落著灰塵的地方,留下了半個未清理乾淨的腳印。
喬悠悠苦惱道:“我們手上沒有拓印的工具,要不你們等等,我回去取?”
“一來一回,時間太久了,我怕夜長夢多。”祝瀾想了想,掏出之前畫圖的宣紙,直接用鉛筆在背麵將腳印按一比一的比例畫了出來。
畫完之後,還放在腳印上比對了一下,幾乎分毫不差。
而梁舟與周達那邊,通過走訪目睹趙思成被扔下馬車的百姓,也獲得了一些線索。
眾人會合後,梁舟將記錄下的線索擺在桌上。
“祝瀾說的沒錯,馬車的確是從城南而來,我和周達本想一路追查,看看那輛馬車最後停在了何處。
但是那馬車扔下趙思成後,就駛入了鬨市區,那邊車水馬龍,而這輛馬車也並無任何顯著特征,所以沒有人再特意留心了。”
見祝瀾三人沉默不語,梁舟忽然一笑,“但是在趙思成出現的那條街上,有人留意到了車夫的樣貌!
那人當時雖然蒙著麵,但是有百姓看到,他的左邊額角似乎有一大片紅斑,像是胎記!”
“胎記!?”肖婉驀地瞪大眼睛,“我那日考完科試遇到楊信的時候,他身後跟著的那人,左臉就有一塊胎記!”
喬悠悠想到朋友被害慘,義憤填膺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楊府,把這人找出來,比對鞋印吧!”
“不可。”祝瀾陷入沉思,“現在證據不足,而且楊府勢力大,如果對方硬要抵賴,或者反咬一口,我們反而被動。”
現在在場的人中,身份最高的是梁舟,然而他雖是國舅爺的兒子,但家中與梁貴妃關係並不算十分親密,更不可能為此事驚動宮裡。
國舅終究隻是個虛名,若論起實權,隻怕國舅爺在江州說話還真沒一個五品通判好使。
祝瀾緩緩抬眸,“此事關乎書院學子科舉前程,我認為不如先上報歐陽監院與山長,讓他們來處置,好過我們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