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宮門外的另一條甬道。
“趙侍郎,留步!”
祝青岩追上走在前麵的趙思成,帶著幾分不滿問道:
“方才聖上下旨流放祝瀾,你為何不幫她求情,還不讓我說話?”
趙思成回頭看向她,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容,全然沒有半分憂慮。
“陛下本就被衛國公纏得頭大,如今衛國公終於肯退一步,不要祝瀾的命了,陛下自然也要給他一些麵子。
方才那情形,你若繼續為祝瀾求情開罪,不僅救不了她,還會讓陛下下不來台。”
“可流放嶺南,和讓她送死有什麼區彆!?”祝青岩有些急了。
趙思成笑道:
“你就安心吧,嶺南根本沒有傳說中那麼凶險,那邊的百姓不都活得好好的?
好了,工部還有不少事情等我去處理,走了。”
……
天牢之中,環境幽暗,空氣中飄浮著若有若無的黴味。
唯有天窗投下的一抹光亮,好似漫漫長夜中的指路明燈,令人生出幾分希望。
一間整潔的牢房之中,祝瀾身穿囚衣,正閉幕凝神,盤膝而坐。
她的一頭長發被認真地綰於耳後,雖身處這般境地,身上卻全然沒有狼狽之態。
聽得遠處隱約傳來有人進入天牢的聲音,祝瀾微微睜開眸子,略微幽暗的目光落在牆壁上用石頭刻下的橫豎痕跡。
已經是第十五天了。
她的目光緩緩上揚,透過天窗,努力迎視著陽光。
冬日的陽光總是令人格外歡喜,這陽光刺眼得很,看來今日外麵定是個豔陽天。
祝瀾有些期待地想著,卻又不敢過分期待,畢竟她也不知曉自己要在這天牢之中待上多久。
此番是她錯算一步,與鎮北王兩敗俱傷。
如今身陷囹圄,她無計可施,索性安然等待。
外邊那些人定然都以為她在劫難逃,卻不知——
她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
外麵的腳步聲最後停在了她的牢房前,傳來鑰匙打開鎖鏈的聲音。
祝瀾走出天牢,冬日的暖陽照耀在她身上,鳥語花香,一切都令人熟悉而安心。
獄卒將她送出來之後便轉身走了,四下空曠而安靜。
一件毛絨披風蓋在了她身上。
來接她的是祝青岩,此時正紅著眼睛,抽抽搭搭地道:
“怎麼辦,祝瀾,你要被流放嶺南了……”
祝瀾的印象中,祝青岩幾乎很少落淚,此時不免詫異道:
“沒死就是萬幸了,你哭什麼?”
祝青岩抹著眼淚:
“陛下不許我與你同去……聽說嶺南那地方蛇蟲鼠蟻特彆多,還鬨鬼……可嚇人了……”
祝瀾目光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天牢,調侃道:
“這十幾天我在裡麵,跟蛇蟲鼠蟻都混熟了,親兄弟似的。”
祝青岩聞言,心知祝瀾在裡麵的日子也不好受,蹲在地上哭得更凶了。
“誰擔心你了……嗚嗚嗚……聽說嶺南還有好多猛獸……
你要是半道上被吃掉了……我可怎麼跟裴夫人交代啊嗚嗚嗚……我娘知道了要打死我的……
完了完了……嗚嗚這可怎麼辦嗚嗚嗚……”
祝瀾有些哭笑不得,隻好蹲下來拍著她的背,一遍遍安慰,保證自己絕不會在路上被吃掉。
祝青岩的哭聲好不容易消停了些,祝瀾抓緊機會問她:
“你們這次救我出來,費了不少力氣吧?肖婉他們呢?”
祝青岩哭得打了個嗝,“他們……在……禦香閣等你……”
祝瀾點點頭,這與自己猜的不差。
陛下寬仁,允許她明日再啟程前往嶺南,她正好趁這半日與好友們道個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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