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峰聽完,眼眸瞬間瞪圓,冷汗從後背涔涔而下。
難道自己與鎮北王之間的交易……
朝廷和陛下早就知道,而且一直看在眼裡!?
文泉半蹲在他麵前,笑容透出幾分狠厲:
“你以為文武百官皆是愚鈍之輩,你的所作所為能瞞天過海?嗬,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還得感謝你向鎮北王傳遞的消息,三日後他帶兵入城,正好讓我們來個甕中捉鱉,關門打狗。”
熊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死人一般。
通敵謀逆,這是無可爭辯的死罪。
他突然扯開嗓子,聲嘶力竭地大喊:
“朱笑!李柱!人都死哪去了!??”
熊峰接連喊了十數個心腹的名字,嘶啞的聲音在總兵衙門裡反複回蕩,卻無人應聲。
就在熊峰絕望之際,門外出現了兩道身影。
熊峰麵色一喜,看清來人的麵容後,神色卻變得更加不敢置信。
來人身著正紅色的官袍,竟是澹州知府王有涯,和澹州司馬吳疆。
在熊峰的印象裡,吳司馬雖有些風骨,卻奈何知府王有涯是個毫無主見的軟蛋,在自己麵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些文人,從來沒見他們硬氣過。
“彆喊了,熊大人,省省力氣吧。”
王有涯負手站在熊峰麵前,神色威嚴,簡直與平日熊峰所見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判若兩人。
熊峰瞪眼望著他,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王有涯冷笑道:
“這些年來,你明裡暗裡培植的那些勢力,本府和吳司馬早就摸透了。
你真以為我大梁的好兒郎都如你一般,是叛國求榮之輩麼?
告訴你,你提拔的那些將領,有一半都是本府的人,皆忠於陛下和朝廷!
至於剩下那些麼……放心,明日將你押解回京,在路上絕對不會寂寞的。”
王有涯一揮手,正欲命人將熊峰帶下去,打算與文泉和吳司馬商量接下來誘敵入城的事宜。
“王大人且慢!”
文泉忽然站起身,略一沉吟,望著熊峰道:
“不必將此人押解回京了。”
“文將軍的意思是?”王有涯想起,陛下的口諭上的確說文泉有權處置熊峰。
文泉走到熊峰麵前,蹲下說道:
“熊峰,本將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隻不過,要向你借一樣東西。”
熊峰聽到自己還有一線生機,慌不迭道:“您說!隻要我熊峰有的,您儘管拿去!”
文泉淡淡一笑,吐出幾個字:
“本將,要借你的項上人頭一用。”
……
翌日,熊峰的人頭被高高地懸於澹州內城的城牆之上,引來澹州所有百姓觀看。
“叛國求榮,不得好死!”
“死得好,這就是報應!”
百姓們紛紛將菜葉、雞蛋朝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砸去。
自昨日熊峰被擒的那一刻起,知府王有涯便下令封鎖澹州城,所有百姓不得進出。
外界無人知曉熊峰已死,更無人知曉澹州城內已然天翻地覆。
……
到了熊峰與鎮北王約定開城的這一日,文泉徹夜未眠,一直守在城牆之上。
他仍舊一身白衣,一手扶著腰間佩刀,如同一尊雕塑,靜靜等待著天際的第一縷曙光。
身後傳來腳步聲,文泉回頭看去,隻見王有涯也登上了城頭。
“街道兩側的弓弩手都已安排妥當,吳司馬正在最後檢查一遍部署,確保萬無一失。”
王有涯站在文泉身邊,兩人一同眺望著天際。
星垂平野,暮色深沉,危機四伏。
距離天明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王有涯遙望著遠方,開口道:
“鎮北王狼子野心,幸好朝廷早有防備,用你替換了熊峰。
否則澹州這麼多糧食,若真的拱手讓給鎮北王,後果不堪設想。”
文泉沉聲道:
“鎮北王籌備多年,尚未正式向朝廷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