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泉沉聲道:
“不出意外的話,鎮北王的大軍三日內必來攻城。”
王有涯的心沉到了穀底。
澹州守軍一共就這麼多,利用地形設伏取巧,還有生擒鎮北王的可能。
一旦和北疆大軍正麵交鋒,必敗無疑。
“王兄,給隴右和京城的兵報送出去了麼?”
王有涯點點頭,“已經在路上了,我們隻要堅守到隴右援軍到達,就有希望。文老弟,你覺得咱們能撐多久?”
文泉摸著自己的下巴,估算道:
“我曾經研究過北疆大營的作戰風格,對他們有些了解。
澹州不缺糧食,如果隻堅守不出的話,撐上數月不成問題。”
……
北疆大營。
鎮北王站在主帳之中,聽完手下的彙報,神色並無太大反應,眼底閃過老謀深算的光芒。
驍衛程斂欽佩道:
“那姓熊的果然靠不住!幸虧王爺神機妙算,投石問路,否則咱們這回損失就大了。”
見鎮北王沒有說話,程斂又主動請纓道:
“王爺,末將願帶兵攻打澹州城,十日之內一定拿下此城!”
鎮北王沉思片刻,忽然問道:
“靜兒呢?”
“郡主被您派去烏茲挑選戰馬,朱爾泰那邊也按您說的拖延了一段時日,不過估摸著這兩日也該回來了。”
程斂說罷,又猶豫了一下,道:
“王爺,帶兵南下這麼大的事,若郡主不同意,隻怕……
待郡主回營,末將願替王爺去勸勸郡主。”
“你?”鎮北王輕輕一笑。
“靜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
就這麼直接去勸她,你怕是不能囫圇著回來了。
唉,也怪本王,從小總給她講什麼英雄名將的故事,結果養成這麼個憨直性子。
她若能有瀲兒一半的機變就好了,也不至於讓本王現在這般頭疼。”
程斂道:
“王爺,末將以為當趁郡主不在,儘快拿下澹州城,待郡主回來再好生說服。她與您畢竟血濃於水,就算一時糾結,終究還是會與王爺一條心的。
熊峰估計出事了,那王有涯又是個草包,眼下澹州群龍無首,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
“嗬嗬。”鎮北王笑了笑,將桌上的一封密函拿給他看。
“群龍無首?你以為熊峰會好端端的在自己地盤上突然出事?”
程斂閱完信函,瞪大眼睛,詫異道:
“文泉?他現在接任了澹州總兵?”
鎮北王踱著步子道:
“看來咱們的陛下這幾年也沒閒著,比從前當太子時長進倒是不少。
這文泉是個文武全才,多年來潛心研究北疆大營的作戰風格,本王從前曾與他談過用兵之道,此人不僅用兵高明,還深知北疆軍士的弱點,是個極難纏的對手。”
“他一個人聰明又怎樣?咱們大軍直接壓過去,澹州兵力不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他能堅守幾日!”程斂不服氣地說道。
“不急。”鎮北王的目光落在羊皮地圖上。
“澹州雖然兵力有限,你彆忘了,澹州後麵就是隴右,董家在那邊可是有二十萬駐軍的。
咱們還得分出兵力,盯著雲州那邊的動靜。”
鎮北王沉吟片刻,對程斂道:
“你們十二驍衛帶三萬人馬,繞到澹州後麵,去攔截隴右的援軍。”
“十二驍衛全部都去?”程斂一驚。
鎮北王點頭,“不僅要去,還要走西邊蘆花江那條路,大張旗鼓地去。”
程斂一愣:“可是從那邊走,一定會被澹州的守衛看見……”
“看見又如何?”鎮北王淡定道。
“那隻是三萬兵馬,我還有數十萬主力集結在這裡,他們敢出城麼?”
程斂想想也是,現在澹州的一兵一卒全部被牽製住了,就算自己大張旗鼓帶兵去攔截援軍,他們也隻能乾看著。
不過也確實太囂張了些。
程斂又問道:“若是十二驍衛都去攔截隴右的援軍,何人率兵攻打澹州呢?
小小澹州,總不需要王爺親自上陣。”
鎮北王的目光深不可測,露出淡淡的笑意,心中已經有了謀算。
“不著急,澹州的事情本王自有決斷。
你方才說得對,靜兒是本王的女兒……
她必須與本王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