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抬腳避開旋轉的指針,頂膝擊中在虛無主義的時鐘型頭部,將其擊退,虛無主義抬起腿部的齒輪碾向芽衣,卻隻來得及觸碰到了一團消散的白色殘影。
芽衣的雙瞳電光爆閃,【破曉強襲】的增幅核心在此時進入最大功率,芽衣體內的崩壞能全部向著手中的雷切彙集。
巨大的負壓已經超過了雷切所能承受的最大閾值,裂紋就像猙獰的長蟲從太刀的一處邊緣蔓延至整跟刀刃,芽衣抬起頭,用儘全部的力氣朝著虛無主義揮出了彙集了自己全力的一擊:“Raidenbde!”
“轟!”
太刀揮過,圓弧型劍氣從刀身迸出,刹那間電光四濺,一道驚雷從空中劈下,落在了劍氣上,再次增強了它的威力,而芽衣手中的雷切也在釋放完這一擊之後四分五裂,徹底報廢。
虛無主義被這一刀砍在胸口,全身的齒輪因此悉數散架,巨大的人形輪廓轟然倒塌,失去了動靜。
“終於……結束了嗎………”芽衣望著地上的一大堆齒輪,鬆了口氣,捂著自己的傷腿,一瘸一拐地轉身,緩慢地向倒地的貝納勒斯挪去:“貝納勒斯……”
“唔……琪亞娜……”
“嘀嗒。”
“嘀嗒。”
“嘀嗒。”
“嘶——”
虛無主義在一陣快速的齒輪轉動聲中渾身僵硬地站起,散落的零件就像被按下了倒退鍵似地飛速倒飛回身體各處,很快複原。
時間倒流,這種根本不符合常理的東西竟然在這來路不明的虛數造物身上得到了體現。
巨劍被重新拔起,虛無主義一腳踹在了沒有防備的芽衣後背,芽衣的身體像一枚陀螺似飛旋離地,砸到了貝納勒斯的身邊,一嘴鮮血順著芽衣的嘴唇流下,但是眼下她卻已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噗!”
黑金色的巨劍穿透了擋在芽衣前方巨龍的胸膛,冰冷的組織液從創口中噴濺而出,灑在了芽衣的臉上。
“吼………”
“貝納勒斯………”
虛無主義從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巨龍腹中拔出長劍,一腳將它的遺體踹開,朝著芽衣劈了下去。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流動,芽衣的視線所到之處儘是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
……
芽衣好像想起來了,自己曾經在哪見過這副景象。
三年前的那一天,自己也出現了類似的狀況,世界正是在那一刻開始毀滅:哭泣聲,哀嚎聲,有人逃跑有人倒下,而自己,缺什麼也做不到。
腦海中那曾經令她非常熟悉的聲音也在這時出現。
“好久不見,愛哭鬼。”
紫色的光環,一個聲音在此蕩漾開來。
紫色的涓流纏繞,包裹住芽衣的身體,將她帶到了聲音的來源處。
“你變了許多啊~”那聲音冰冷危險,卻又十分令人懷念:“這是你第一次,主動來到我的麵前。”
“你不再害怕了嗎?”
害怕?……已經感覺不到害怕了,不甘、自責、悲傷、痛苦……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
“你決定了?繼續向前,你會落入更深的地獄。”
如果我能換她離開地獄,我願意。
“你會告彆現在的一切,告彆同伴,告彆家人。”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很有可能會在孤獨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沒關係。
“你很可能會永遠失去她,失去你的朋友們。”
…
“踏出這一步,就再也無法回頭,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來吧。
大家…盛玖……會照顧好她的…讓我去做我該做的事吧。
“好,那麼…去吧。”
“撕碎它們!”
“接受這股力量吧,用你的雙手將我埋葬,把我的憤怒,我的悲鳴,我的消逝化作你孤獨前行的力量,去向這個世界宣告雷電女王的到來!”
“轟!”
虛無主義的大劍被一道驚雷劈中,斷為兩截。
躺在地上的女孩站了起來,眼眸徹底變成了紫色。
散開的紫色長發,紅色的臂鎧,黑白色的律者武裝,背後出現了一圈紫色光環與懸浮在身後的巨臂鬼鎧,頭上長出的犄角。
雷電女王,重回世界。
虛無主義抬手,又一把完整的長劍出現在手中砍向芽衣。
“一刀,兩斷!”
懸浮著的巨臂鬼鎧拔出了手中的超大號太刀,隻一刀便劈下了虛無主義握著劍的那條手臂。
“嘀嗒,嘀嗒!”
芽衣抬手,黑紅色的太刀凝聚在手中,出鞘的那一刻雷光閃爍,崩壞能化作閃電劈向了垂死掙紮的虛無主義。
“殲滅——執行!”
“轟!”
【天殛之境】一刀砍碎了虛無造物的表盤,異形造物轟然倒塌掉落,化作碎片在轟鳴的雷聲消散,隻留下了靜靜矗立在雨中的雷電女王。
雨水從芽衣眼角滑落,衝刷掉了曾經的過往。
“……”
芽衣走向死去的巨龍,將手搭在了它已經失去高光的瞳孔,紅光從她的指尖散開,化作一道暖流流進巨龍的體內地上的巨龍遺骸很快發生變化。
【自從醒來以後她便一直在飛,地上的人們大喊著逃離,但她聽不見那些聲音,她的眼中隻有那一個嬌小的聲音,以及那一個唯一的聲音:為女王而戰……
結束了,貝拉……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現在,我們走吧,貝納勒斯,是時候,好好睡上一陣了。】
紅色的龍鱗,金色的犄角,富有侵略感的頭顱,原本已經倒地死亡的白龍以一種全新的身份回歸世界。
但是,她不再是以“貝納勒斯”的身份歸來,從今以後,她會以新身份繼續為她的女王而戰。
她就是——【俱利伽羅】
“吼!!!!!!”紅龍張開雙翼咆哮著,向著整個世界宣告自己的新生。
芽衣看向空中的虛數奇點,挺身一躍來到了俱利伽羅的後背飛向天空,迎著暴雨飛向了顏色因為律者的誕生變得黯淡的虛數奇點。
虛數奇點即將閉合,隻要將空中所剩無幾的量子之影消滅,這座城市就會解除危機。
“吼!!!”俱利伽羅的嘴中噴出了血紅色的射線,殲滅著空中被它吸引而來的量子之影們,缺少了領主量子之影的指揮,這些群龍無首的量子之影很快就被雷點女王與它的眷屬殲滅殆儘,芽衣騎著俱利伽羅在大街上搜尋著騎士與巨馬的身影,卻依舊一無所獲。
“盛玖……”
一個聲音在芽衣的腦海中傳來:雷電芽衣,我在千羽學園的操場中等你。
凱文?可是,盛玖還沒有……
我向你保證,他現在不會有什麼危險,在此之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你知道的。
躺在地上的女孩也睜開了湛藍的大眼睛。“我……咳…我的頭…好疼……”
“你現在很虛弱,注意保持體力。”
“?”琪亞娜轉頭,凱文背著手站在一旁,這一次凱文看向琪亞娜的眼神依舊是冷冰冰的,但卻不再帶有那一絲刻骨的敵意。
“你是…凱文?卡斯蘭娜?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想關閉虛數奇點,卻遭到了虛數造物的襲擊,摔落了下來,雖然我接住了你,但你的傷勢依然很嚴重。空之律者的力量變弱了,這樣,你也就有了更多時間。”
“你救了我…為什麼?”
凱文的回答令琪亞娜身子猛地一抖,宛若被人抽掉了靈魂:“……感謝雷電芽衣吧,是她救了你。”
“你不用再為長空市擔心,災難已經結束,她代替你守護了這座城市。”
“芽衣她……?你說什麼?!”
“之後的事,就讓她親自和你解釋吧。”
“轟!”
伴隨著不絕於耳的雷鳴聲,芽衣從空中落地,當著琪亞娜的麵解除律者模式,換上了世界蛇的製服。
“芽衣……!”琪亞娜完全呆住了,她不敢置信地在腦中回想起幾秒鐘以前芽衣長出犄角,穿著律者武裝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你那個樣子,是怎麼回事?”
“……”
凱文對芽衣略微點頭:“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會跟你走。”
“很好。”
“雷電芽衣,歡迎加入世界蛇。”
“等等!”琪亞娜強撐住自己的身體跑到芽衣麵前站定:“芽衣…要加入世界蛇?!”
“……”
“芽衣…你怎麼了…他對你做了什麼?”
“琪亞娜,”芽衣搖了搖頭:“我現在很清醒,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彆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