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
“彆開玩笑了…我是不會答應的！”
“我才不會讓你去世界蛇！”
“把你想說的話告訴她吧，不要浪費太多時間。”凱文消失，留下了沉默的芽衣與情緒激動的琪亞娜。
想說的話…？
把那些理由告訴她，我就能得到理解，就能心安理得地離開嗎？不，那隻會讓她更自責，更痛苦…
想說的話，我早已在心中說了無數次…琪亞娜，對不起，很高興認識你，也很高興能夠認識一群懂我的朋友們，現在，去儘情做你想做的事，實現你的理想吧…讓我走向黑暗，換你回到光明。
“芽衣……你這個笨蛋！我是不會讓你走的！”琪亞娜踉蹌著一拳打向芽衣的胸口，卻被輕鬆避開……
斯雷普尼爾的量子空間中。
血，滿地都是血。
正中央跪著一個人。
盛玖單手杵著形態不穩定的銀鞘絕影，看著自己已經骨折的左臂，汗水夾雜著臉上的血水滴落。
在斯雷普尼爾的量子空間中，本應讓盛玖得到補充的量子能卻沒有一絲一毫流入盛玖的身體中，全都補充給了斯雷普尼爾。
在一次次的貼身肉搏中，盛玖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被擊飛，撞擊在堅硬的空氣牆上緩緩下落。
左臂已經被斯雷普尼爾的馬蹄踩至骨折，用力握住太刀都困難，更不要提戰鬥。
反觀另一側的斯雷普尼爾也並不好受，八條腿已經被盛玖斬斷四條，量子空間中的量子能已經不足以助其修複自己的軀體。
（bG：崩壞世界的歌姬）
“咳……”
時間已經不多了，再這麼下去盛玖遲早會被活活耗死在這裡，他必須抓住僅剩的那一絲機會。
盛玖直起身子，握著太刀義無反顧衝向了斯雷普尼爾……
琪亞娜被芽衣一掌拍到鐵絲網上，跌落，又不甘心地一腳踢向芽衣：“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放棄吧，琪亞娜。”芽衣一把掐住琪亞娜甩開，眼神冷淡：“你是贏不了我的。”
女孩撐著鐵絲網，身體發顫地支起身子，使勁拔出了被螺絲釘固定住的長椅扔向芽衣：“不能……走！”
“就憑你這奄奄一息的樣子？”芽衣斜眼瞪著被扔過來的長椅，輕飄飄抬手切開了長椅，緊跟在被切開長椅的後背便是純白色的拳頭：“就憑…我的拳頭！”
能量太刀削掉了斯雷普尼爾的又一條馬蹄，盛玖也被巨馬一口咬住後背，撕下一大塊肉後踹飛。
芽衣側身避開了琪亞娜的拳頭，掃堂腿將身子前傾的琪亞娜踹倒，琪亞娜忍痛抬腿踢向芽衣的臉，被芽衣抓住腳踝向半空扔去。
四個幻影出現，太刀插進斯雷普尼爾的後腿，巨馬朝天發出一聲嘶吼後將幻影震碎，尖刺刺穿了盛玖的肩膀，盛玖的左眼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無法睜開。
琪亞娜在半空調整姿態，抬腿向下砸去，芽衣按住琪亞娜的肩膀一記頂膝撞在琪亞娜的小腹，眼中微不可察閃過一絲心疼。
琪亞娜痛呼出聲後抬起左手：“Neko……char！”貓爪投影砸下，芽衣一掌拍碎投影，抬腳不斷踹在琪亞娜的雙肩。
盛玖的麵部頭盔被撞碎，體內崩壞能不足以支撐律者武裝的構裝，太刀也由正常的二檔被迫轉變為一檔的短匕模式。
琪亞娜按住了芽衣的腿，右眼變成了金色十字準星瞳舉起了自己的拳頭…
芽衣眼中寒光一閃，一掌抽飛琪亞娜後乘勝追擊，雨點般的拳頭打在琪亞娜的麵部後手刀劈中琪亞娜的前胸，電光閃過，琪亞娜悶哼一聲向後倒去，芽衣不減攻勢使勁一掌拍中琪亞娜的胸口，將她向前擊飛三四十米，撞碎鐵絲網後落入大坑中。
盛玖的左臂被斯雷普尼爾一腳踩斷，皮肉晃悠悠地連接著斷裂的骨骼，軟趴趴地垂下，斯雷普尼爾的右眼也被盛玖刺瞎，停在原地打轉，瘋狂掙紮。
“……就是……現在…”
“絕影……出鞘………”
盛玖解除律者武裝，全部崩壞能供能到手裡刀刃長度不到一米的銀鞘絕影中，將其變成了以現有崩壞能濃度僅能持續十秒鐘的兩米長巨型太刀—巨獸模式砍向了斯雷普尼爾的頭部………
“咻——”
十五個傳送門環繞在芽衣周圍，亞空之矛射出將芽衣囚禁在其中，其中一根芽衣在距離她的喉管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停下。
“……”
“噠。”
“噠。”
“噠。”
藍瞳的空之律者穿著律者武裝，踏著虛空吃力地從巨坑中走出，站到了芽衣的對麵。
“你一直……都是這樣。”
“你一直都是這樣！”
“琪亞娜…明明你已經渾身是傷，卻還要勉強笑著，你拯救了我，拯救了大家，卻要獨自去承擔所有的痛苦，甚至付出生命！”
“芽衣！”淚水從琪亞娜捂住眼睛的指縫間流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回答從女孩的牙齒縫中擠出：“這是…我的使命。”
“拯救世界什麼的大道理……我也懂！”芽衣掙開了束縛在左臂的亞空之矛。
“芽衣！”
“但是…你讓我如何忍受這一切？！”右臂的亞空之矛破碎，芽衣抓住了抵住喉管的那一枚亞空之矛的矛尖，矛尖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小道劃口。
“芽衣…不要…！”
“在我心裡，比起這個世界…你更重要！”
驚雷劈下，進入芽衣的體內，芽衣抬起頭看向空中的琪亞娜，琪亞娜一愣，慌張地調動亞空之矛想要再次困住芽衣。
黑紅色的身影擦著亞空之矛閃過，完美躲開了所有飛向她的亞空之矛，琪亞娜見狀抬起手，大量白色立方體出現朝著芽衣的路線砸去，將其封鎖得嚴嚴實實，可這卻無濟於事。
“砰！”
電光擦著琪亞娜飛過，將女孩從空中擊落，看著下墜的琪亞娜，芽衣的律者武裝覆蓋完畢，巨臂鬼鎧拔劍，一刀震蕩劍氣揮出，直直砍向了琪亞娜。
………
沉悶的響動過後，虛弱的琪亞娜陷入昏迷，朝地麵落去，一個身影慢慢接近琪亞娜，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天，你向我伸出了手，我的命運就被你改變了…
芽衣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不忍與愧疚，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拯救你是一種罪，那麼…就讓我來擔任這個罪人。
再見了，琪亞娜……
將琪亞娜輕輕靠牆放好以後，芽衣默默轉身準備同凱文一道離開，凱文卻朝著一個方向開口：“放棄吧，你阻止不了這一切。”
左臂耷拉下來，全身上下慘不忍睹的盛玖拿著一根劍鞘當做拐杖，渾身發抖地一瘸一拐挪到了天台的門口，看著凱文與芽衣。
“盛玖，你——”
“芽衣…彆走……咳！”盛玖半跪倒地，很快又想要用右手撐起身子，“不要逞強了，你傷得很重，再這麼下去，你會死的。”
盛玖的臉上浮現出淡藍色的紋路，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溢出，“凱文……不可以……”
“芽衣…為什麼………”
“對不起盛玖…我彆無他法…”芽衣轉過了身：“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咳咳…咳咳！”盛玖杵著神之鍵來到琪亞娜麵前，右手將女孩拉到懷中緊緊摟住，他知道，想要擊敗凱文?卡斯蘭娜彆說現在崩壞能被榨乾的自己，就是十個全盛狀態的妄之律者都不夠看。
“你很勇敢，但你也是個傻瓜。”凱文對盛玖點點頭：“希望有朝一日等你變得足夠強大以後，我們能夠堂堂正正地進行一場交鋒。”
“……世界蛇………”
“日後…我會親自上門拜訪………”
“隨時恭候。”下一秒凱文的身影消失不見，芽衣看著靠在牆壁上發抖的盛玖與琪亞娜：“對不起…盛玖……”
盛玖咧開布滿血絲的嘴一笑，眼淚混合著雨水從他的眼角落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我果然什麼也做不到……”
“不要這麼說……這不是你的錯，我很抱歉……”
“我明白，芽衣，我一直都明白的……”
“……再會了，盛玖，替我照顧好琪亞娜……”
“當然………”
“……唰！”
…………
天命主島，奧托對著屏幕前的圖像若有所思。
第一次實驗，為他帶來了超越預期的成果。
“有趣～就是這樣，讓我們來看看脫離量子之海，來自樹上的世界吧——”
奧托手指微動，調出了第一個有些模糊的音頻，畫麵中白發中年男人正將兩把手槍塞到另一個男孩的手裡：“所以不要害怕，弗雷斯，隻管堅定去做，永遠都不要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做到，也永遠都不要放棄………因為你不僅是卡斯蘭娜家的後代，更是我齊格飛?卡斯蘭娜的兒子！”
“嘖嘖嘖，想不到在另一個世界中的K423竟然還有一個親哥哥嗎？以後發生的故事真是很讓我期待呢～不過讓我們看看下一個吧。”
“嘀——”
長空市，白發女孩正抱著後背嚴重受創，陷入昏迷的灰發少年嚎啕大哭：“阿末，你個大傻瓜，為什麼要這麼做！醒醒，你醒醒啊！”
“原來又是一個為了所愛之人甘願付出生命的傻瓜，不過……他們還挺讓我敬佩的…感覺……就像回到了從前。”
“嘀——”
第三個影像，奧托隻來得及看到一個突兀的猩紅色瞳孔，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以及後背的血紅色光翼後，圖像便徹底中斷。
奧托關閉筆記本伸了個懶腰：“看來，我們這一次實驗並不是一無所獲呢……”
“卡蓮………”
又一聲輕響，一個窗口彈出，短短數十分鐘內，報告鋪天蓋地地傳來。
雷電芽衣加入世界蛇，休伯利安即將抵達長空市，第五律者降臨的期限已經愈發縮短，世界的平衡或許將再一次遭受衝擊。
不過眼下奧托並不想關心這些，夜還很長，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月尋篇，完。
第十四卷：冰封之淚，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