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致和狸奴,它手裡攥著那塊肝臟慢慢的走了過來。而它的身下,是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道宮弟子屍體。他已經被開膛破肚,肚腹處有一個猙獰大大洞,內臟淩亂破碎的搭在軀乾上,還冒著熱氣。
他的臉已經被啃的乾乾淨淨,血淋淋的麵部骨骼隻掛著些許肉末,顯然那怪物被發現時,剛吃掉他的臉,正在掏吃他的臟器。此時它站起來行動,讓玉致一下子理解了為什麼另一個世界的西方將羊看作是惡魔的化身。
此情此景,簡直讓人驚駭欲絕。饒是狸奴也不能接受這一幕。
“跑,跑吧。”它磕磕絆絆的開口。
那個羊一樣的怪物走的很慢,它每走一步,便會看玉致一眼,然後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叫她頭皮發麻,
“這是有靈智的厄難之煞。”
狸奴咽咽口水:“你真晦氣,就知道跟著你準沒好事兒,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讓咱遇到這玩意兒了。”
厄難之煞沒有聚集的時候就是空氣中那些黑霧,聚集起來以後就會變成先前衝進狸奴身體的那種東西。可是狸奴遭遇時,黑霧很少,形成的煞也很脆弱。但眼前的這一隻,能殺死一個拿到朝陽令的修士,實力絕對不低,想像先前那樣打散絕非易事。
但玉致卻沒有走的意思,冰靈力在手中凝聚成一把長劍:“在旁邊等我,我去試試。”
說完,她拋下狸奴,一步躍出,以絕對的速度劈在了那隻羊煞身上。
那怪物看著劈在自己肩頸上的冰劍,後知後覺的憤怒起來,它將手中的肝臟一口塞進嘴裡,兩個粗短的手竟然直接抓住了玉致的手腕!
它出手時沒有預兆和軌跡,兩隻手上一秒還在原地,下一刻卻直接出現在玉致的手腕上。玉致一驚,無極玄冰立刻爬上了它的雙手,那羊煞大叫一聲,驚恐的鬆開了她的手腕,往後退了好幾步。
察覺到它害怕無極玄冰的力量,玉致趁勝追擊,冰霜之界籠罩下來,無數由玄冰凝成的霜雪灑落下來,將那羊煞困在原地。她一點也不猶豫,混天禦劍術施展,三兩下就將羊煞的身體切成了數塊。
但也僅限於此了,羊煞被切成塊以後,斷處湧出了大量的黑氣,很快就將冰霜之界汙染。玉致看著變黑的霜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當機立斷,迅速斬開了自己和霜界的聯係,這才避免了自身靈力被汙染。
眼看著厄難之煞向著她撲襲而來,狸奴大喊一聲。
“用你的火!”
紫色的不死火洶湧而出,頃刻便抵擋住了鋪天蓋地的黑氣。那黑氣碰到不死火,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飛快的往後縮了回去。玉致一看有用,便指引不死火焚燒而去,濃鬱的黑氣在火焰的圍攻下開始緊縮,很快就再次形成了羊煞的模樣。
它害怕的看了玉致一眼,然後抓起地上那具還沒吃乾淨的屍體轉身就逃。玉致欲追,卻沒想到羊煞衝進黑霧以後,身影竟然直接與環境融為一體,再也感應不到了。
狸奴趕緊跑上來,“媽的,這玩意兒好生邪門,怎麼也滅不了。你的火倒是能夠克製。但也有限度,並不能大麵積的解決這些玩意兒,真是可恨!”
玉致收起靈力,心裡情緒深沉,厄難之煞的難纏超乎她的預料,連半步出竅的強者都不能抵禦的無極玄冰它可以直接觸碰而不傷分毫。那差點焚儘西洲的不死火也隻是稍微有一點克製作用而已,也不能將其斬殺乾淨。
這樣的煞,第一層秘境當中不知道還有多少。從剛剛的情景來看,這東西喜食人肉,秘境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弟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罹難。
狸奴不爽的甩甩尾巴:“這東西恁貪心,逃命也不願意丟下食物,也不知道剛剛那倒黴鬼是哪個道宮的弟子。”
玉致搖搖頭,她也不知道那弟子是哪個道宮的人。灰色道袍常見,幾乎人手一件,而他的臉又被啃食乾淨了,並看不到形貌如何。可不管是哪個道宮的弟子,如今慘死在秘境當中,也足夠叫人惋惜且膽寒了。
她抬頭看著天空中那兩個巨大的月亮,這片大地的一切罪惡都被它們看著,大夜才剛剛開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沒有準備死在那些煞的手裡。
這還隻是煞魔留下的隱患中,最弱小的那一種,第二層和第三層的煞她根本不敢想象有多恐怖。玉致不安的抿抿唇,她是陰麵,陽麵才是煞魔,她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吧......
隨即,她又擔心起白夜來。先前在進入秘境時兩人倒黴的遭遇了空間亂流,被迫分開,也不知道他是否安然無恙。
“好了,咱們彆在這兒停留了,還是趕緊找到居所和防禦點吧。”狸奴方才看到了羊煞吃人的一幕,又想起自己把它當成人一樣打招呼,心裡十分難受,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
“好。”
玉致帶著它繼續前進,居所和防禦點是沒有具體標識或者地圖的,就純靠自己四處亂闖,沒準兒運氣好就能闖到這麼一個。
但他們並沒有走出多久,就再次遇到了那隻羊煞!
此時它已經將那具屍體吃乾淨,攔截玉致時,一副森白的,帶著血肉碎屑的骨架就這樣被它掛在肩上。玉致看的清清楚楚,那骨骼中不斷有虛幻的黑氣飄散出來,想來便是朝陽令中所說的養煞器皿了。
她心情沉重的厲害,怎麼也沒想到一個被煞吃掉的人,他的遺骨竟然也能誕生厄難之煞。看來記載還是不夠完善,並沒有提到這一點。
剛吃過人的羊煞身上看著更黑了,它那兩個細小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玉致,嘴巴裡流出了黑色的涎水。它伸出舌頭舔了舔,卻連齒舌都是黑色的,而且它的牙齒又寬又平,和食草動物的臼齒幾乎一模一樣。
狸奴看著它,身子往玉致懷裡縮了縮,這樣看起來粗糙並且不怎麼鋒利的牙齒,如果咬起肉來,就純靠力量研磨撕扯才行。也不知道剛剛那個倒黴蛋是先死了還是先被吃的,如果是後者,那他經曆的恐懼和痛苦真是難以想象。
俗話說得好,鈍刀子割肉,才是最痛。
(今天沒梗,正在為工作到65歲鍛煉扣鍵盤的能力,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