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疊在身前的手緊緊交握,穗雨的腦海裡全是一個念頭——公主知道了。
那日國寧寺裡,雲華公主問皇太後討了檀香,回屋裡就讓穗雨點上了。
阿碧鼻子靈,穗雨就在香爐前站了那麼一會兒,身上沾染的味道就叫阿碧聞出來了。
阿碧纏著問她討香,說是她自個兒疏忽了,就從宮裡帶了一種香料來,之前南妍縣主小憩時點上了,縣主醒來說,味道有些膩,叫夜裡換一種。
“縣主是坐不慣車,身子不舒服,聞著慣常用的香料都覺得膩味,可我就帶了這一種,夜裡換不出彆的來了,好姐姐,你分一些給我吧,隻要夠點一夜的就好,不然等縣主回來,我怎麼交代呀。”
阿碧又是求又是討的,穗雨拗不過她,便答應她去和公主說一聲。
隻是當時公主在皇太後那兒,阿碧又等不及,穗雨大著膽子自個兒拿了主意,分了一小撮給阿碧。
穗雨是一番好意,卻沒防備阿碧是彆有用心。
雖然後頭的事情與她給穗雨的檀香沒有什麼大關係,但那日事情是公主心中的一根刺。
最要緊的,是她犯了公主的忌諱。
公主對南妍縣主是很大方,平日裡高興了賞給縣主的東西,足夠記上厚厚一疊簿子了,僅僅那麼一小撮香料,公主根本不介意。
公主介意的是她的自作主張,便是要給縣主東西,公主自個兒會給,輪不到穗雨做主。
穗雨暗自叫苦,她最知道雲華公主的性子,怎麼當日偏偏就犯了糊塗?
阿碧那日夜裡就被帶走了,穗雨提心吊膽的,還當可以蒙混過關,直到現在,她總算明白了,公主其實都知道了。
穗雨看著雲華公主的背影,公主既然知道了,為何沒有罰她?隻在言語上敲打幾句,實在不是公主的脾氣。
不過,敲打總比處罰強些。
場上的比試結束了,勝負毫無懸念。
過程有來有回,精彩紛呈,太子參與其中,也很是儘興,大笑著與眾人說著話。
雲華公主站起身來,朝牽著太子坐騎的內侍招了招手。
內侍牽著馬兒過來,雲華公主一把奪過,翻身上馬,道:“你們散了,該輪到我了,皇兄的馬兒借我。”
說罷,也不管李恪答應不答應,雙腿夾著馬肚子,手上鞭子一揮,飛馳出去。
杜雲蘿此刻正指揮著馬兒小跑,說是跑,其實也比信步快不了多少。
穆連瀟鬆開了韁繩,站在一旁看著她,杜雲蘿並不貪心,就慢吞吞地在這一片打轉,姿勢說不上好看,好歹也是坐穩了的。
聽見那邊動靜,兩人抬眸望去。
李恪的坐騎又高又壯,身材小巧的雲華公主卻是半點不虛,她的腳勾著馬鐙都有些困難,可又騎得很穩。
太子妃說過,雲華公主的騎術出色,公主並沒有做些花哨的動作,她隻是加鞭再加鞭,馬兒奔馳,揚起一片塵土。
策馬跑了一圈,經過杜雲蘿這半邊時,塵土刺得杜雲蘿都有些睜不開眼,身下馬兒不安地刨著蹄子。
杜雲蘿勒著韁繩的手收緊了,與穆連瀟道:“世子,我下來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