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雖平靜,可聲音的起伏出賣了穆連瀟,他既緊張又歡喜。
鳴柳跟著九溪進來,見自家世子這般反應,他吞了口唾沫,暗暗想,要是九溪敢說不是,大概會叫世子一腳踢在屁股上。
九溪猛一陣點頭:“爺料事如神,就是夫人有喜了,請了兩位醫婆診脈,都說有了。”
穆連瀟的沉沉的眸子驀然有了笑意,而後越來越濃,滿上了唇角。
他幾乎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杜雲蘿真的有了,他離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不遠了。
穆連瀟笑容滿溢。
九溪和鳴柳紛紛賀喜。
穆連瀟問了些杜雲蘿的事情,可婦人家的狀況,九溪哪裡知道,他就隻能挑他知道的說。
說夫人難以置信,說夫人高興壞了,說夫人巴不得立刻讓爺知道,想讓爺也高興高興。
穆連瀟認認真真聽著,聽到後來,心中的歡喜悄悄散了,餘下的是心疼和愧疚。
這個時候,他該陪在她身邊,與她一塊分享這喜悅心情。
他要讓她知道,他的興奮、他的期盼、他的滿足,把她擁在懷裡,一遍一遍告訴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在宣城,一個在山峪關,他連親口訴衷腸的機會都沒有。
可這回,穆連瀟不能離開山峪關,最少還要半個月,他才能抽出時間去看杜雲蘿。
九溪和鳴柳從屋裡退了出來。
九溪壓著聲兒問鳴柳:“爺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鳴柳白了他一眼
:“這還用問?肯定高興。你媳婦要是有了,你難道不高興?”
九溪撇了撇嘴,他還沒媳婦呢。
“你今天要是不來,我就去宣城了,”鳴柳道,“爺讓接夫人到鎮子上住幾日,連屋子都準備好了。”
九溪瞪大了眼睛:“那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鳴柳抬手在九溪的腦袋上不輕不重敲了一下:“你是趕路趕糊塗了吧?夫人有了身孕,還怎麼到山峪關來?”
九溪揉了揉腦門,眼前一亮。
他知道了,自家爺定是為了這事兒不高興呢。
屋裡的穆連瀟坐在床沿,腦海中全是杜雲蘿的模樣。
這等要緊事,原是該由杜雲蘿親口告訴他的,現在也隻能讓九溪來傳話。
他很想聽一聽杜雲蘿軟糯的聲音,她說起這喜事時,一定比往日裡說話更甜蜜。
胸中滿是遺憾,但漸漸的,到底是歡喜占了上風。
他忍不住又笑了。
穆連瀟蹬了鞋子,整個人往後一仰。
咚!
穆連瀟低呼一聲,回頭看了一眼。
這裡的炕不比家裡的床,寬度不深,他直挺挺躺下去,腦袋就撞在了牆壁上。
一麵揉著腦袋,穆連瀟一麵就笑出了聲。
他真是樂壞了,才會撞到。
九溪和鳴柳就站在窗外,這一聲“咚”太過清晰清脆,兩人彼此對望了一眼。
“爺撞腦袋了?”九溪遲疑著問。
鳴柳悶聲笑了一陣:“聽起來很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