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蔣玉暖想了許多。
雜七雜八的念頭閃過,各種匪夷所思、讓她心驚肉跳的念頭都冒出來過,隻是蔣玉暖並不敢確認。
她不敢認,更不想認。
她隻能把所有的心思都落到娢姐兒身上,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再去想那些讓她渾身發冷的事情。
二房前腳離開,後腳吳老太君就回了柏節堂。
杜雲蘿和莊珂跟在後麵,低聲說著進宮的事體。
“我倒是沒那麼慌,”莊珂笑著道,“我跟你講,比起宮裡的貴人們,我之前初次見祖母和母親時,更怕些。”
杜雲蘿撲哧笑了出來。
她明白莊珂的心態,莊珂在乎穆連康,所以才會如此。
至於皇太後和皇太妃,莊珂反倒是不會有患得患失的心情。
畢竟,那兩位娘娘見了她們,這會兒也隻會和顏悅色的,斷不會生出旁的心思來。
即便莊珂有胡人血統,可定遠侯府認下了,慈寧宮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指指點點。
穆連喻的棺槨還未抵京,慈寧宮若是挑剔莊珂,未免太讓人寒心了。
二月十九,觀音大士聖誕日,宮裡傳了話來,等皇太後和皇太妃從國寧寺禮佛回來,就請杜雲蘿和莊珂入宮。
定遠侯府中,杜雲蘿陪著吳老太君在小佛堂裡念經。
徐氏素來心誠,如今兒子回來了,越發對佛事上心,她問過莊珂,曉得莊珂信了三清,倒也沒有勉強。
練氏在佛前磕頭上香,聽底下人說起莊珂,她冷笑了一聲。
又是一個頭長角的!
穆元婧無法無天什麼都不信,穆連慧在普陀山拜了三年,回來就會站在大殿裡發呆,現在,一個死了,一個嫁了,府裡卻又冒出來一個更新鮮的信三清的,往後是不是還要在蘭語院裡擺三清像?
最讓練氏憤怒的是慈寧宮裡對莊珂的傳召。
練氏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可這是靠她的兒子的命換來的,穆連喻的死,得來的那點兒所謂的“好處”竟然要落到三房頭上去……
就那麼點蠅頭小利,換了她兒子的命!
思及此處,練氏的心口就痛得喘不過氣來。
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是穆連慧使人遞了口信回來,說她明日裡回府。
第二日一早,杜雲蘿抱著延哥兒,和莊珂收拾妥當,隨著穆連瀟和穆連康進宮裡去。
宮門外,已經有內侍和宮娥在候著了。
聖上體恤穆連瀟的傷情,讓內侍備了軟榻。
兩兄弟去了禦書房,杜雲蘿和莊珂則往慈寧宮去。
杜雲蘿也有兩年不曾進宮了,好在這一路過去,走著走著,對於禁宮的記憶一點點浮現了起來。
宮娥引了她們到了慈寧宮外。
“世子夫人,皇後娘娘與幾位娘娘們來給皇太後請安,裡頭正說話呢。”慈寧宮正殿裡出來了一位宮女,笑著向兩人行禮。
杜雲蘿會意,道:“既如此,我和嫂嫂便在花園裡聞一聞臘梅香,皇太後得空時,煩請姑姑使人知會一聲。”
那宮女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