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誰也沒想到,一個常年浸浴在書香中的女人,體內竟藏著一顆比蛇蠍還歹毒的心。
“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聽朱嬤嬤說你自被從水裡救上來之後,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殿下和姐姐我都十分憂心。我本來是打算幫你請個大夫來瞧瞧的,可老王爺說你做下那等醜事……妹妹,彆怪姐姐多嘴,三皇子身份尊貴,你既已嫁給殿下,便應從夫綱,怎能如此傷風敗俗呢!”
杜青蘿入門之後便快步走到床前,眉眼之間雖顯著擔憂,可出口的話卻半分都不給陸詩瑤留情麵。
陸詩瑤聞言,心底冷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上一世的杜青蘿也是如此口蜜腹劍,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嘴裡仿佛藏著無數支利箭似的,一旦開口,那些箭便會毫不留情地射進她心口,不把她紮個遍體鱗傷決不罷休。
陸詩瑤佯裝聽不懂話的樣子,雙眸困惑地看向杜青蘿。
“姐姐在說什麼?我落水和三皇子有什麼關係,難道是三皇子把我推下去的?”
杜青蘿聞言,愕然愣了一下,臉上的神情也一瞬間僵硬。
“妹妹,你……”
陸詩瑤不等她說出下文,便揉著額頭輕聲打斷她。
“我昨日明明站在荷塘邊觀魚,正興起時,背上突然一痛,緊接著便掉進了水裡。直到方才醒來,冬至她們說我是因為貪慕三皇子的容顏,所以才會失足落水的,可我分明記得,在我落水時,岸邊還站著一個人。”
“妹妹……”
杜青蘿顯然是沒想到陸詩瑤會突然來這麼一手,眸中不禁閃過一絲不自然的慌亂。
“妹妹,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你的意思,難道是有人故意推你落水嗎?”
“是不是故意的,我也說不清,畢竟我手上沒證據,隻不過姐姐也知道,我行事素來謹慎,荷塘的水那麼深,即便觀魚觀的出了神,也斷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就失足掉下去。更何況,我當時離荷塘可足足有半丈遠。”
陸詩瑤就是故意不把話跟杜青蘿說明白。
在郡王府中,最容不下她的人就是杜青蘿,上一世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無緣無故地掉進了水裡,隻是她當時病糊塗了,根本就想不了那麼多,如今再細細回想,推她入水之人,必是杜青蘿派去的。
而上一世,老郡王因為這件事,直言她敗壞了郡王府的門風,她大病未愈,老郡王便命人將她關進了秦家祠堂,祠堂裡又黑又冷,她的身子在裡麵根本就熬不住。
後來,杜青蘿便偷偷派人給她送藥,說是憐惜她,而她那時候尚未看清杜青蘿的真麵目,便信以為真地把藥喝了。
如今聯想起她臨死時,杜青蘿對她說過的話,想來就是從她被關進祠堂開始,杜青蘿假意關心她,實則卻用藥一點一點地掏壞了她的身子,讓她一輩子都不能與秦臻圓房,甚至懷不上孩子。
杜青蘿眼波微轉,勉強笑道:“妹妹,我看你著實病的不輕,不若我偷偷派人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不必了,”陸詩瑤毫不猶豫地拒絕,“我的身子沒什麼大礙,隻是頭還有些暈,姐姐若沒什麼事,便先回去吧!至於我落水一事,等明日老王爺追究起來,我自會向他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