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蘿擰擰眉,猶疑地看了陸詩瑤一眼,抿唇道:“既然如此,妹妹就好生歇著吧!”
陸詩瑤閉上眼,看都不看她。
待杜青蘿離開後,冬至才撇了撇嘴,沉聲說:“虛情假意地說要幫小姐請大夫,還把虐待小姐的惡名推到了老王爺頭上,偏偏世子妃還左一個妹妹右一個妹妹的叫您,真當這府上人人都是傻子呢。”
“這府裡哪有什麼傻子……”陸詩瑤自嘲一笑。
自始至終,犯傻的隻是她一個罷了。
她深感苦澀地抿了抿唇角,垂眸看向自己的十指。
杜青蘿容不下她,可秦臻又需要她,所以哪怕杜青蘿心裡十分清楚,秦臻短時間內不會將她趕出郡王府,私心裡卻也不會讓她好過。
若有法子能好好懲治她一頓,杜青蘿自然是不遺餘力的。
她可沒忘記,上一世,老王爺之所以坐實了她貪慕三皇子的罪名,除了有杜青蘿的說辭,還因為在這件事中,出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證人”——秦臻的侍寢婢女,媚兒。
媚兒自幼進府,本在秦臻的書房伺候,在府裡深得秦臻信任,府上的下人們也對她多有敬重。加之媚兒做事公道,從不出錯,所以當她在老郡王麵前作佐證的時候,竟是沒有一個人懷疑。
如今想來,隻怕這事也是秦臻授意的。
嗬,秦臻和杜青蘿兩個人,還真是蓄謀已久啊,貪著她陸家的財,背後還敢對她下毒手,他們上輩子欠她的血債,從明日起,該一一償還了。
寒露辦完陸詩瑤交代的事,便匆匆趕回來了,彼時已是月上中宵,陸詩瑤將將睡下。
冬至瞧見寒露站在門外晃腦袋,食指抵在唇上輕噓一聲,幫陸詩瑤掖好被子,隨後慢慢走出去,順帶著將門關上了。
“方才入院的時候,我聽見朱嬤嬤說世子妃來過了,怎麼樣,咱們小姐有沒有受欺負?”寒露急不可耐地拉住冬至的手。
冬至笑著搖頭,“小姐病了一場,我覺著倒是比先前厲害了許多,世子妃何時在咱們小姐手上吃過癟,可剛剛……”
她回想起陸詩瑤方才的反應,既欣慰又擔憂。
欣慰的是她家小姐總算是開眼了,知道杜青蘿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可擔憂的卻是小姐明日難以應對老郡王。
老郡王與世子妃的父親是忘年交,心裡自然也偏愛世子妃幾分,她隻怕小姐在老郡王麵前會討不到好處。
更何況……
“寒露,有件事我弄不明白,世子妃口口聲聲說小姐是因為貪慕三皇子,所以才會失足落水的,可小姐方才卻說她是被人推下去的,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寒露凝神聽著,想了想,篤定道:“若說貓膩,那肯定是有的,咱們小姐對世子殿下有多癡情,你也看在眼裡,怎麼可能突然就貪慕上三皇子了呢!更何況咱們與小姐一起長大,小姐的話,難道我們還不能信嗎?她既然說了自己是被人推下水的,那就必然是如此,隻可恨我當時被朱嬤嬤叫走了,否則,我斷然不會讓小姐遇到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