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上一世苟延殘喘之時,朱嬤嬤是如何端著一碗毒藥站在她麵前說出“良禽擇木而棲”這句話的。
如今,她就再教朱嬤嬤一句——今時不同往日。
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因果輪回,生前作孽太多,必定會招來報應,誰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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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後,天色慢慢暗下來,風也漸漸涼了。
吃過晚膳後,陸詩瑤端了一壺茶坐在院子裡賞月。
晚風襲來,吹動著院子裡的海棠連枝搖晃,有幾片輕薄的花瓣隨風卷起,在空中繞了幾道彎,然後緩緩落在她發間。
陸詩瑤撿起一瓣,托在掌心靜靜看了片刻,呐呐啟唇。
“正是江南好風景......”
下句還未出,一道紫衣身影驀然落在眼前,細長的眉眼中帶著溫淡的笑意,舉手投足間端的是風姿綽約。
“落花時節又逢君......”
陸詩瑤怔怔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蕭承,凜凜神,驀地醒過神來。
“你怎麼會在這兒?”
“聽見你說想我,我就來了。”蕭承挑眉笑道。
陸詩瑤嘴角微抽,“我什麼時候說過想你了?”
蕭承白皙的兩指間撚起一片粉色的海棠花瓣,揚眉看她。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難道這詩不是你念的?說到底,還不是想我?”
陸詩瑤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小侯爺,過度的胡思亂想是種病,得治,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將天下第一神醫引薦給你。”
“那倒不用,我看現在最需要治病的人是你。”蕭承凝聲說道。
陸詩瑤暗覺奇怪,“這話又是個什麼說法?”
蕭承淡笑,“司九說,你今日一看見方林海就情難自製地發怒,可你嫁進錦官城還未足半年,仔細算算,今日應該是你和方林海第一次見麵,為何會這般生氣?”
陸詩瑤聞言,勾著薄唇嗤了一聲。
“我看小侯爺哪裡是因為擔心我的性命之憂才會派司九來保護我,分明是讓他來當眼線的,怎麼,真怕我和秦鎮聯合起來騙你?”
“我的疑心有那麼重?不過是司九向我稟報其他事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句罷了。”蕭承溫言解釋道。
陸詩瑤自然不會懷疑這話是假的,不過倘若他真要追究出一個所以然來,她也不會告訴他的。
總不能讓她說她是一個死而複活的人,是她和方林海上輩子有仇,所以才會恨他?
這種事說出去,根本沒人會信的。
“小侯爺,我們雖然是同盟,不過合作歸合作,我應該沒必要將自己所有的私事都告訴你吧?每個人心裡都會藏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想必你也一樣,我既不去深究你的秘密,也望小侯爺能做到禮尚往來,不要來探查我的事,否則……”
“否則就不同我結盟了?”蕭承挑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