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見她有意劃清他們之間的界限,唇角沉了沉,心裡莫名不舒坦,不過也並未表現出來,拂袖便欲往外走。
陸詩瑤猛地想起什麼,突然出聲提醒道:“小侯爺要小心身邊之人。”
蕭承身子驟停,扭過頭看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詩瑤咬了咬唇瓣,凝聲道:“三皇子與五皇子不和已久,而小侯爺又是五皇子身邊最得力的人,於三皇子而言,定遠侯生前戰功赫赫,雖然最後含怨而死,但還有一批對他忠心耿耿誓死相隨的部下,這些人日後若是聽命於小侯爺,對三皇子而言必不是好事,所以他便在小侯爺身邊安插了奸細,在您每日所飲用的茶水之中放了些微量的毒藥,意圖就這樣日積月累地悄悄毒死小侯爺。”
蕭承聽見這話,輕笑著挑了下眉。
“這般隱秘的事,你又豈會知道?”
“自然是從秦臻那兒偷聽到的,不管怎麼說,我和他明麵上還是夫妻,偷聽到這點秘辛,對我來說根本就算不上難事。”陸詩瑤口是心非地向他解釋了一句。
她會知道這件事,實則還是因為上一世的記憶。
三皇子在蕭承身邊安插了奸細,她也是到後來才知道的,因為那些毒是微量的,短時間之內並不會要人性命,所以直到她臨死時,蕭承都沒有毒發。
隻是如今他們既已是同盟了,她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免得哪一天他突然死了,她又要費心尋找新的同盟。
可她這樣的神情看在蕭承眼中,卻誤以為她在關心自己,素來傲嬌的小侯爺頓時心花怒放。
“還說你不關心我,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話落之間,他突然飛身過來抱了她一下,不等她反應過來,又轉瞬消失在禪院內。
陸詩瑤整個人都是懵的,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鼻前似乎還遊蕩著他身上的氣息,那是一股淡淡的雪蓮花的氣息,極是好聞。
回想起剛剛那個猝不及防的擁抱,她整個人又突然羞紅了臉,心裡好一陣腹誹。
這小侯爺果然是病的不輕,就知道不能和他獨處一室,一個常去飄香樓閒逛的登徒子,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會乾出多無恥的事兒來。
她嫌棄地撇了撇嘴,鼓著腮幫子關上門,隨後折回床前躺在白露身側,翻來覆去的卻怎麼都睡不著。
而這樣的夜晚,如她一般同樣睡不著的人自然還有杜青蘿。
已經酉時過半了,按照原定計劃,方尚書的人應該已經潛進隔壁院子將白露給擄走了,剩下的,就隻等明日看好戲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心裡卻怎麼都安定不下來。
以往算計陸詩瑤的時候,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而這一次,整顆心卻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止,一閉上眼,腦海中便會浮現出陸詩瑤和白露的臉,她們主仆二人張牙舞爪地站在她麵前,嘶吼著要找她索命。
她猛地從床上驚坐起來,抬眸看了眼外麵沉寂的夜色,隨後披上一件外衫走了出去。
寒香的屋子裡滅著燈,估摸已經睡著了,這丫頭一門心思地要嫁給三皇子,可是如今杜家這般光景,三皇子哪裡還瞧得上她?
到最後,少不得還要她這個做姐姐的幫她一把。
隻是眼下還是對付陸詩瑤最要緊,白露若是出了什麼事,最傷心的人莫過於陸詩瑤,而趁這個賤人傷神的功夫,她就可以借機將郡王府的產業重新接管過來,無論如何,那些錢還是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安心。
有了錢,她就可以重新替杜家在朝中籌謀,讓杜家慢慢恢複到以前的光景,到時候,三皇子就自然會向以往那樣重視杜家,甚至娶寒香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