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後,闞楹和嶽從溪就被商佳禾麵無表情看著,“你們倆小年輕,能不能照顧下老夫老妻?你們這甜甜蜜蜜親親熱熱讓我看了很難辦啊!”
闞楹麵不改色,還有點冷。
嶽從溪也是紅透了臉。
旁邊,何知意咬咬唇,心裡有點羨慕。
她剛剛也想親謝程煜,但謝程煜不喜歡在公眾麵前親熱。
何知意還是希望能改變商佳禾對她遲到那件事產生的偏見,便元氣滿滿地附和道:“佳禾姐和照清哥的感情才是我們羨慕的呢,結婚那麼久,還能這麼默契和諧,很多人都做不到。”
商佳禾性子有點兒軸,看不慣誰很難一時間轉變思想,因此,哪怕她看出來何知意在主動示好,也隻是麵色淡淡道,“一般吧,沒什麼可羨慕的。”
兔子111圍觀完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興奮地和闞楹科普,“依照劇情,這一路下來,何知意就會放棄和商佳禾打好關係,繼續下定決心要努力提升演技用實力征服商佳禾了!”
它說完一扭頭,頓時垮起一張兔臉,闞楹根本沒在聽!
車窗外的景致染上夕陽的橘色,車內的光線也越來越昏暗,
下午活動的地點離他們住的民宿大概有點遠,車子開了有快四十分鐘也沒停的跡象,當然了,這和林市略有擁堵的車流也有關係。
商佳禾閒不住,想找人說說話,但闞楹不喜歡和彆人閒聊,臉色又冷,嶽從溪也是性子淡的人,何知意倒是很活潑,商佳禾對她又有偏見。
於是,車內就陷入不尷不尬的沉默氛圍。
闞楹輕倚靠背,閉眼假寐。
不一會兒,舒緩輕揚的琴曲細細微微地響起。
闞楹側耳聽了幾秒,聲音是從隔壁座位那傳來的,聽著像古箏、箜篌的合奏,時不時有琵琶聲加入,整首樂曲也添了些哀悶的調子。
“你在看什麼?”
“啊?”嶽從溪聽見聲嚇了一跳,偏頭才發現她右耳朵的耳機掉了,純黑的耳機線還纏繞在闞楹指間。
嶽從溪臉頰微紅,忙暫停視頻播放,聲若蚊呐地問:“對不起,我剛沒注意耳機掉了,是不是打擾你了?”
闞楹把耳機還給她,“你在看什麼?”
商佳禾和何知意坐在後座,彼此正尷尬,這會兒聽見闞楹和嶽從溪說話,也探頭來湊熱鬨。
“你們聊什麼呢?”
嶽從溪見闞楹不像生氣的樣子,鬆了口氣,把平板往她們那邊遞了遞,“我在看編舞,有幾個拍子和舞蹈動作不貼合。“
她看時太投入,一直沒發現耳機掉了一隻。
“彆停,你繼續放來看看。”商佳禾又問,“這支舞有名字麼?”
嶽從溪把進度條拉回到開始,方便大家看,“嗯,它叫《迢迢》,它主要講——”
嗓音輕柔,娓娓動聽。
闞楹多看了幾眼嶽從溪,平時溫柔似水的人,在講到喜歡並擅長的領域時,眼底像有繁星,閃閃發亮。
幾秒後,闞楹再次看向平板,態度也認真了些。
視頻裡的嶽從溪,穿著簡約的純黑舞蹈服,烏發紮成利落的馬尾,甩袖抬手,矯健又輕盈。
闞楹雖然沒學過跳舞,但平日裡經常看樂坊的舞姬跳舞,從中原到西域的若乾舞種幾乎看了個遍。
以闞楹的眼光來看,嶽從溪這支舞蹈的動作銜接和樂曲配合上還是不夠自然,但她的柔韌和力量配合絕妙,前期的又柔又媚,後期的又颯又冷詮釋得淋漓儘致,跳得也很讓人共情。
視頻的結尾定在嶽從溪抱臂仰望的背影上,天空似有明月,近在眼前又迢迢,一如再也回不去的家鄉。
闞楹定定看了會兒這個畫麵。
商佳禾:“這段舞是從溪你自己編排的?”
“是。”嶽從溪輕聲應了,“其實,一共有兩支舞備選,另一支叫《奔月》,我還在抉擇。”
嶽從溪又將另一支舞蹈視頻也點開了,這是她在家時固定機器錄製的視頻。
節目組攝像師很有分寸,不會拍到畫麵,嶽從溪也不擔心會提前泄露,而《迢迢》這個故事,本就是他們國內流傳許久的典故,誰都能說上幾句。
“選第二支《奔月》吧。”何知意主動開口,語氣果斷地讓商佳禾微微側目。
何知意注意到商佳禾投來的目光,緊張抿唇。
她也是突然想起上輩子《完美同行》節目組的官博曾經轉發過嶽從溪的博文,嶽從溪的《迢迢》遺憾落選,這才沒忍住開了口。
闞楹重新點開《迢迢》,問:“《奔月》不是你編舞的。”
很肯定的陳述句口吻。
雖然編舞者確實能編出不同風格的舞蹈,但細枝末節上的表現仍會有情感化差異。
果然,嶽從溪嗯了一聲。
“你喜歡《迢迢》。”闞楹望進嶽從溪的眼底,聲調冷冷淡淡,“喜歡就跳它。”
何知意懷疑闞楹因為謝程煜和俞烈對她有偏見,也不想讓嶽從溪重走上輩子的老路,不讚同道:“可是《奔月》表現力比《迢迢》更好。”
既然上輩子《迢迢》落選了,那麼這輩子為什麼還要死磕《迢迢》而不用《奔月》試試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