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循聲看過去,謝驚晝帶著闞楹一路往前有條不紊地割稻穀,一路往前有條不紊地收稻穀,無論是速度還是數量上都完完全全地碾壓了他們。
“……”
周寂看完他們,再看隔壁同樣開始收割稻穀的商佳禾和梁照清,艱難道:“從溪,我們保三爭三吧。”
嶽從溪:“……好。”
前邊,謝驚晝帶著闞楹割了十來分鐘,見闞楹還想著繼續,懶搭搭地拽住人,意有所指地提醒道:“楹楹,你不累麼?”
哦。
闞楹停下手,她該撒嬌喊累了。
停下後,闞楹才發覺真有點累,手臂酸,腰也酸,但她之前和武師傅學過武也學過射箭,吃的苦頭比割稻子的十來分鐘要多,一時間也沒累不累的概念。
闞楹回頭,望著近在咫尺的謝驚晝,繼續撒嬌道:“我要休息一會兒。”
謝驚晝今天格外不愛唱反調,收拾出一塊乾淨的地方,“你坐。”
【才割十分鐘就休息?要不要這麼嬌氣?】
【謝驚晝都不在意,你管人家嬌氣不嬌氣!】
【嘖嘖嘖,闞楹學一學何知意吧,努力摸索不算,還活力十足地鼓勵謝程煜,這麼一對比,謝驚晝好慘。】
【我早就想說了,剛剛一直是謝驚晝在帶著闞楹割稻穀,真讓闞楹和何知意比賽,闞楹肯定輸到哭哈哈哈哈。】
何知意粉絲看著這些踩一捧一的彈幕,心裡又高興又著急,高興的是被捧的是何知意,著急的是這不知道是哪個對家的粉絲披著她家粉絲皮在那抹黑闞楹,試圖挑撥闞楹家和她家的關係。
闞楹的幾個大粉本來被金碧雲暗暗透過口風,最近正陷在能多看闞楹一眼就多看闞楹一眼的難過情緒裡。
她們也不傻,自然能猜出有人存心挑撥,本來不在意,誰知她們不在意後,何知意的一些粉絲還真以為他們好欺負了,頂著打賞過何知意的大號就敢在直播間裡貶低闞楹,這他爸的能忍???
兩家粉絲鬥得越來越凶時,闞楹已經在那塊乾乾淨淨的空地坐下了,而謝驚晝也拿著禾刀重新開始割稻穀。
闞楹坐的位置隻能看見他的背影,個高腿長,兩臂也長。
他一抓一割,乾淨又利落,這會兒速度比剛才快了幾倍,兩三分鐘的時間就割出了他們十來分鐘才割出的稻穀數量。
闞楹視線往旁邊挪了挪,正好看見商佳禾和梁照清奮力割稻穀的背影,他們速度比不上謝驚晝,可是勝在熟練且兩個人程度相當。
一時間,他們兩組竟然難分勝負。
闞楹隔著手套捏了捏指間的戒指,她倒是不在意在娛樂綜藝裡拿第一還是拿第二,但第一能優先挑房間,萬一這次四個房間像上一期似的隻有一個房間有沙發呢?
闞楹這麼想著人也站了起來,隨便挑了個方向準備割稻穀。
【闞楹這是又想割了?】
【我猜闞楹是看見謝程煜和何知意你儂我儂搭配默契,心裡吃醋,想著割稻穀來吸引謝程煜的注意力呢。】
這話一出,闞楹粉絲和晶瑩夫婦的CP粉同時大怒,你們這是在侮辱闞楹的人格!
【放屁!謝程煜哪點比得上謝驚晝?闞楹在節目裡懟他多少次了,怎麼還有瞎子腦補闞楹能看得上他?】
【就是就是!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吧!】
他們罵得正歡,主直播間的畫麵倏地切到了闞楹身上。
闞楹壓低帽簷,彎著腰,一手緊握著稻杆,一手瀟灑揮禾刀,眨眼間,水稻被割掉,再緊握,再揮刀,再緊握,再揮刀——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闞楹一路熟練地割稻穀,而且還越割越快,遠遠甩開了何知意和謝程煜以及嶽從溪和周寂兩組。
她又割了幾分鐘後,速度甚至快追上商佳禾和梁照清了。
關鍵闞楹割得動作還特彆優雅,特彆淡定。
直播間的觀眾們都看懵了,他們光知道闞楹平時挺注意儀態,隨時隨地都要保持著高雅從容的儀態,但他們真想不到闞楹獨自一個人割稻穀時也能保持得住這種儀態,速度還不落下風!
半晌,有觀眾在直播間裡恍惚問:【闞楹是不是除了跳舞和唱歌不行,其他樣樣都行?】
闞楹粉絲們:……
其他觀眾們:……
你還記得闞楹原本是個愛豆麼?
謝驚晝也是割了小半個小時,回頭找闞楹時才看見闞楹竟然不聲不響地跑到另一頭割稻穀了,也不知道一個人在那割了多久。
他長眸微眯了下,漆黑的眸子裡似有什麼情緒晃過。
闞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鍛煉強度隻怕撐不住這一上午的勞作,眼下或許看不出來,等晚上肌肉緩過來才最難受。
這個想法就是在他腦子裡飛快閃過了一下,轉過身,他又開始割稻穀,速度比之前的半個小時還要快。
兔子111生怕謝驚晝割稻穀割得忘記時間,支棱著兩隻兔耳朵上來,【宿主,你彆忘了撂挑子呀,劇情裡,謝驚晝乾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撂挑子了。】
謝驚晝停下揮禾刀的手,唇角輕輕勾起,這倒是提醒了他。
突然,兔子111看見謝驚晝停住不割了,還轉身往闞楹那邊走。
【耶耶耶!】兔子111在稻杆上來回跳躍,【劇情橋段完成——】
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裡。
“楹楹。”
闞楹聽到熟悉的聲音,疑惑回頭,而後她就看見謝驚晝俯身時放大的俊臉。
他臉上帶著一貫的懶散,胸腔裡溢出低低的笑,“親一下。”
“???”
闞楹眼睜睜地看見那人的喉結越來越近,最後,她額頭觸及了溫熱的濕意,一個含著淡淡清冽木香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謝驚晝直起身,在闞楹驚訝又質問的眼神裡,不著調的笑了笑,“親完我家親愛的,渾身充滿力氣。”
說完,他就地割起了稻穀,速度還是像之前那樣快。
闞楹在後麵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她是為了能優先挑選房間才主動起身割稻穀,謝驚晝為了能繼續割稻穀竟然能忍住再親一次,他圖什麼?也圖能優先挑房間?
【剛剛的親額頭,有點甜又有點尬哈哈哈哈。】
【尬就尬在謝驚晝的那句補充上,現在還有人說這麼土的情話麼,親了你,我渾身都有了力氣?】
【呃,我男朋友確實老說(捂臉)】
兔子111看著仿佛兩個bug似的謝驚晝和闞楹,整隻兔都喪了吧唧,他倆不是死對頭麼?他倆不是多年政見不合,在朝堂上公然吵架麼?他倆為什麼還能那麼熟稔地親親?!
十一點半一到,四組人都累得夠嗆,連闞楹有諸多臭講究的人也有點繃不住儀態,險些躺地上。
薛玉昆匆匆跑過來。
“讓我們恭喜晶瑩組獲得20元!清河組獲得15元!寓意組獲得10元!稀粥組獲得5元!”
四組嘉賓漠然回應,甚至不舍得浪費力氣給他鼓掌。
薛玉昆清清嗓子繼續,“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午飯時間和禮物時間!這次午飯不是根據排名來的!”
眾人聽到這句話,果然向他投來了目光,當然了,有友好的目光也有不友好的目光。
“你們的午餐規格就看男嘉賓爭不爭氣了。”薛玉昆頂著壓力說道,“請四位男嘉賓發揮你們自身的優勢找到願意請客的居民!而在男嘉賓們為午餐奔走時,四位女嘉賓也可以前往鎮子集市,用你們積累到的禮物資金為他購買禮物,這期間,我們為了保密會采取錄播,不直播!”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主直播間和四個分直播間就暫時關閉了畫麵。
闞楹坐在地上還沒動,眼前就伸過來一隻手,懶懶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你再親我一下,我就當做收到禮物了。”
一副輕佻口吻。
“不要。”闞楹伸手拍開謝驚晝的手,優雅地站起來,“你還是等著收禮物吧。”
謝驚晝挑眉,“那我再次拭目以待?”
闞楹睨他一眼,轉頭就走。
半個小時後,闞楹拎著禮物,順著謝驚晝通過節目組給出的線索來到了鎮子中心,停在一家私房菜館門前。
攝像大哥哎了一聲,“線索給錯了麼?”
規則是讓男嘉賓找到請客的居民,可不是讓男嘉賓找間飯館解決午飯。
闞楹想也沒想就邁了進去,很快,在靠裡的包間裡找到謝驚晝。
這間包間的麵積不大,開了一扇窗,中間擺著圓桌和幾張木質椅子,布置上很有鎮子的特點,從窗簾、桌布再到椅套都是青藍色的紮染工藝。
謝驚晝站在窗前,像在看外麵的街道,聽見門打開時嘎的一聲,他轉頭看過來,見到闞楹,眼尾漾出笑。
下一秒,他笑意頓了頓,盯著闞楹手上的物件,謙虛詢問:“這是?”
“給你的禮物。”闞楹把禮物放在桌上。
一個純黑色的鳥籠。
掛杆上站著一隻火紅色羽毛的鸚鵡。
謝驚晝沉默幾秒,“你這是嫌我平時話多?”
剛問完,他就聽見一聲清脆的響指聲,而後,鳥籠裡的鸚鵡突然抖擻了一下羽毛,嘎嘎叫著:“祝你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
謝驚晝覺得有必要讓闞楹再聽一次,認識到這句祝福不太適合他,於是,他也朝著鸚鵡打了個響指。
於是,闞楹看見已經瞅完謝驚晝的鸚鵡又一次抖摟了一下羽毛,嘎嘎叫著,不,它是嘎嘎唱起來了,“玫瑰玫瑰我愛你,對你愛愛愛不完~~~”
闞楹:???
她現在隻想把這隻鬼叫的鸚鵡甩到窗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