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二合一)(1 / 2)

主臥裡人不少,氛圍反而靜得落針可聞。

家庭醫生和幾個傭人對視一眼,紛紛化作鵪鶉狀。

十分鐘前,他們親眼看著謝驚晝離開主臥直奔客廳,也不知道謝驚晝當時說了什麼,嚇得那位黎先生慌忙告辭,隨即,他們又親眼看著闞楹將謝驚晝拽回主臥。

闞楹麵無表情地吩咐,“出去。”

蘭姨接收到家庭醫生的目光,小心翼翼道:“楹楹,驚晝還發著燒,讓老張給他量個體溫再——”

闞楹抬起眼皮,冷冷淡淡地看向他們,嗓音含著不耐,“出去。”

下一秒,蘭姨等人像浪花退潮似的飛速撤離主臥,作為墊底的人,蘭姨還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謝驚晝頭疼得快爆炸了,偏還吊兒郎當地笑,“親愛的,你——”

“閉嘴。”

闞楹目光涼涼地睨他,“你是腦子燒壞了還是也被孤魂野鬼占了身體?汙言穢語!丟人現眼!”

謝驚晝握拳抵在唇前輕咳了兩聲,眼底噙著點兒笑,“汙言穢語?你昨晚被伺候的時候可沒說要翻臉不認人。”

“???”闞楹不可置信地瞪他,氣得耳尖都紅了,“我什麼時候讓你、讓你伺候了?!”

前些年忙著輔佐幼帝,彆說駙馬了,連個麵首也沒顧得上養,來到這個世界更是被係統捆綁搞得心煩,她哪有心思找人來伺候?

謝驚晝往前走了兩步,在離闞楹一臂遠的位置停住,他垂著眸,掠了眼闞楹泛紅的耳尖又挪開視線,直直望進闞楹眼底。

他可能真的燒糊塗了,連帶著看闞楹嗔怒的眼神也覺得被昏黃的燈光晃出了些許曖昧。

“你今早醒了後——”謝驚晝拖長腔調,慢悠悠地問闞楹,“就不覺得你兩隻胳膊過於鬆快麼?”

闞楹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下。

謝驚晝再次上前一步,把彼此間的距離拉近到半臂遠,他俯身,從薄薄的眼皮下投出的視線和闞楹齊平,似揶揄似調|情的笑,“殿下,你把伺候想成了哪種伺候?”

闞楹微揚下巴,又衝又凶地反問:“我讓你不經允許捏了麼?簡直膽大妄為!”

謝驚晝挑眉,“膽大妄為?”

說這話時,他又離近了些闞楹,連帶著身上的滾燙熱意一同渡過來,本就精悍結實的身材這會兒更是侵|略|性十足。

闞楹微蹙了下眉,嘴上斥道:“滾遠點。”

“那不行。”謝驚晝近乎無賴地抱住闞楹,下巴抵著闞楹的頸窩,聲線低啞,“殿下,這才是膽大妄為,想抱你也想親你。”

他親了下闞楹的耳珠。

闞楹倏地睜圓眼睛。

震驚於謝驚晝說出來的混賬話,也震驚於謝驚晝做出來的混賬事。

謝驚晝還在那繼續混賬,“還想和你耳鬢廝磨,想和你共赴|雲雨,想和你做儘一切親密之事。”

闞楹越聽臉色越冷,抬手狠狠推開他。

嘩啦一聲。

謝驚晝被迎麵潑了一杯水,碎發淩亂地貼在額頭上,臉上全是水痕,落拓又狼狽。

杯子和桌麵發出清脆的碰撞。

闞楹隨意掃了眼清水見底的杯子,這杯水還是蘭姨先前拿來想讓謝驚晝喝的,眼下倒是不浪費全給了他。

“腦子回來了麼?”闞楹一字一頓問道。

謝驚晝屈指抹了下唇,聽見這話,撩起眼皮看向闞楹,嗓音還是像先前一般曖昧,“殿下,你真以為我燒糊塗了?”

“彆說我清醒著,就算我真的睡著,昏倒甚至被下了藥。”他不緊不慢地撥弄著濕發,“我也能控製住自己這張嘴。”

闞楹冷諷,“我看你沒幾次能管住嘴,又欠又賤。”

從前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時候,謝驚晝就喜歡說些不著調的話,無外乎想看她變臉,仿佛她越生氣他越有挑釁的成就感。

她要是真信他就有鬼了。

幾分鐘後,家庭醫生和蘭姨被闞楹叫了回來,他們看見謝驚晝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半靠在床頭,心下納罕。

張醫生一邊量體溫一邊遲疑道:“謝先生這是?”

謝驚晝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物理降溫。”

“滴。”

張醫生拿出耳溫槍一看,“快三十九度了,需要做幾項其他檢查,看看用不用打點滴。”

“打。”闞楹一錘定音,“他腦子燒壞了,給他打。”

張醫生聽見這話隻當闞楹擔心謝驚晝的身體,便溫聲科普道:“要是沒咳嗽等一些症狀的話,可以物理降溫加吃藥看看效果,再——”

“咳咳咳!”

張醫生回頭,看見謝驚晝捂著嘴在那咳嗽。

謝驚晝仿佛一瞬間就病嚴重了,臉都咳嗽紅了,“我、咳咳,我嗓子疼,肺也疼,打點滴吧。”

張醫生看了看謝驚晝,再回頭看看闞楹,對上闞楹不容置喙的眼神,他仍堅強地堅守底線,“不行,必須做完檢查再決定用不用打點滴。”

很快,檢查做完了。

張醫生看著儀器上的數據,舒心地笑了,“謝先生,你其他方麵都很健康,今天暈倒也是發燒和熬夜疊加的原因,吃點退燒藥,再用毛巾擦拭額頭和腋下,明天差不多就能退燒了。”

謝驚晝看向闞楹,果然,長公主臉色更冷了。

他輕笑了聲,問:“醫生,我腦子燒壞了麼?說話清醒麼?”

這是什麼話?

張醫生想到謝驚晝剛剛配合著闞楹咳嗽還肺疼,忍不住懷疑謝驚晝之前說了糊塗話惹闞楹生氣這才處處討好。

於是,他決定當一回老好人,“你這三十九度的高燒,有時候說的話確實不那麼清醒。”

張醫生說完猶覺不夠,還回頭向闞楹解釋,“要是謝先生說了什麼話,你也彆當真,咱們彆和病人一般見識。”

謝驚晝斂了笑。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麼?

是夜,萬籟俱寂。

張醫生早就離開,彆墅裡的其他傭人也都入睡了。

闞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臉上表情逐漸煩躁,她抬起手拿過手機,解鎖一看,01:11:32。

失眠了。

我竟然失眠了?!

闞楹把手機關機,偏過頭,凶巴巴地盯著旁邊的簾子,好像要把簾子上麵盯出洞。

簾子從天花板向下垂至地毯,從床頭一直延伸到床腳兩側,靛藍色的棉布質地讓它顯得很厚實。

自從係統要求他們夜裡十二點後必須住在一個屋子裡,闞楹就想過在主臥裡再砌個內臥,隻不過工人還沒叫來就被係統製止了,最後也隻能用一條簾子把主臥從中間分隔開,她和謝驚晝睡在兩張床上,互不打擾。

闞楹闔了闔眼,想不明白。

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晚,她睡得很快,根本不怕謝驚晝半夜行不軌之事,一方麵是堅信他們作為死對頭相看生厭的關係,另一方麵也是相信謝驚晝的人品,他還不至於做出那等下流事。

何況,他要是真想做,也肯定不會得逞。

但今晚她怎麼就睡不著了?

闞楹煩躁地睜開眼,眸子裡還是一片清明,毫無睡意。

她現在也不擔心謝驚晝會做出什麼事,隻是一閉上眼,腦子裡全是謝驚晝說的那幾句混賬話,吵得腦仁疼。

在床上又躺了幾分鐘,闞楹一把掀開被子下床,反手拉開橫亙在中間的簾子,她睡不著,罪魁禍首也彆想睡著——

罪魁禍首朝她揮了揮手,散散慢慢笑著,“親愛的,你也沒睡呢?”

闞楹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謝驚晝的額頭上貼了退燒貼,懶洋洋地倚靠在床頭,單腿屈起,銀色的筆記本抵著膝蓋,瑩白色的光映在他烏黑的眼珠裡,竟然顯出點兒溫柔。

這人什麼毛病,發燒了還工作?

闞楹從他的筆記本上收回視線,倏地把簾子又拽上了。

簾子那頭有笑聲傳出來,很是愉悅,“親愛的,我聽說適當的親吻有助睡眠。”

闞楹冷冰冰回懟,“我聽說發燒還熬夜有助猝死。”

“你是在關心我麼?”謝驚晝話音剛落,那頭就傳來筆記本關合的聲音,“晚安,親愛的。”

晚你個大頭鬼的安。

闞楹隔著簾子白他一眼,也重新躺回床上,闔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嗆了謝驚晝一句,把心裡的悶氣給嗆沒了,闞楹才躺下片刻就有了睡意,呼吸逐漸變得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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