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惟明頓覺得內心缺了一塊,患得患失。
葉曉曼撒餌了,“你若能從太子手中保下我,我就讓你看。”
姬惟明歡喜,“一言為定。”
他拿起她的水杯。
茶杯杯沿印著她嫣紅的唇印,天然的草木,帶著香甜的果香。
他就著她唇印,狹長的眼眸看著她,把她剩下的茶一飲而儘。
口脂的鮮紅沾到了他唇上,他長指就勢一抹,鮮紅暈染,唇瓣豔如染血。
溫柔的容顏染上魅惑,竟有幾分傾城色。
姬惟明看著他指尖的紅色,莞爾一笑:“胭脂原是這般滋味,好吃。”
這位燒得彆具一格,很會借助工具發燒的樣子呢。
看著端雅持重的貴族,偏要學青樓發燒,又燒得很風雅,高學曆高地位的高知分子出來站街的反差感,倒也彆有一番滋味。
心裡有暗爽到。
雖然但是,葉曉曼還是想說,不好意思了大兄弟,沒有故意勾你的意思,純屬是曼姐自製口紅,手藝不好導致質量欠佳,口紅有點沾杯了而已。
姬惟明興奮而來,快樂離去。
“本王會經常來探望你的。”
……
嘉應在他的寢宮之中。
最近他時常覺得永寧寺過於宏偉遼闊,一座座巍峨的神宮,像血口大張的巨獸,等待著吞噬他。
他漸漸喜歡一個人躲起來。
尤其喜歡躲在狹小的空間裡。
小時候他厭惡關禁閉的暗室,如今他很迷戀待在其中的感覺。
小小的房間,總讓他一次次回想她在仙墟中租的小宅院。
逼仄的空間,人站在一起時總覺得離得很近,在壓迫人的體溫之間,鮮明地聽到呼吸聲、心跳聲,鮮明地捕捉到到自已活著,活生生地存在著的痕跡。
她正在做什麼。
被他的拒絕傷透了心,正在自怨自艾嗎。
她此時此刻有沒有正在想他。
……如同他正在想她。
嘉應扯開鏡子上蒙著的白布。
那座小宅院的房間,也有這麼一麵鏡子。
嘉應盯著鏡子裡的他,沒有表情地看了一會。
手順著衣襟層疊的衣領。
探了進去。
從喉結開始。
往下。
想著是她的動作。
揚起修長的脖頸。
眼睛往後微微翻著。
咬唇。
緊緊地咬著。
在蒼白無色的唇上,咬出粉紅的痕。
氣息由從容到緊促。
如今,他做這件事,從全然陌生,到漸漸熟稔。
從自厭自棄,到不知廉恥。
鏡子印著鮮紅的淚痣,眼底下也開始泛紅。
像一朵急需要被采擷的雪蓮花。
晨鐘暮鼓敲響,梵鐘穿透厚牆,在他的耳邊一陣陣地回響。
在最快樂的時刻,嘉應恍恍惚惚地想。
他在漫天神佛的凝視下做什麼呢。
狼狽不堪啊嘉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