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應來到“龔婕妤”的住所。
侍衛畏懼地攔下他,說要通報。
嘉應直接推開他們,往院裡走。
狹窄的住所,很像他們曾經的愛巢,他已有即將和她久彆重逢的預感。
與天井正對的小軒窗,有女子正坐在床邊卸妝。
嘉應對上她的臉,如遭電擊,定在原地。
她無意抬頭,看到他,似也大感意外,小小地愣住了。
嘉應深吸一口氣,抬腳走向她。
他站在窗外,伸手摸了摸她披垂在肩膀上的秀發。
然後,聽到熟悉的嗓音響起。
“嘉應?”
沒有錯,是他的焦言暇。
嘉應半是驚喜,半是埋怨。
埋怨著姬惟明。
姬惟明不是很喜歡跟他分享和她的情事嗎,為什麼姬惟明來找她的時候,不跟他說了?
姬惟明是在防備著什麼。
作為姬惟明曾經的好兄弟,嘉應想公允地評價一句。
姬惟明就是個……
賤人。
燒得起火了。
就該扔到軍營裡被人踐踏的燒賤男,隻有被玩到破爛了才能滅他的野火。
對女人完全沒有吸引力的下等貨,才要搞千裡送菜上門的把戲。
沒人愛就是沒人愛,他以為他倒貼就有人會愛他嗎,其實隻是讓他顯得更廉價。
惡心透底了,姬惟明。
“聖子大人?”
跟在嘉應身後趕來的侍僧們,大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嘉應已斬段俗塵的糾葛,天下人無人會懷疑他的虔誠,就算臨近入夜跑來見女子,所有人也隻會往公事公辦的角度猜測。
嘉應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平地刮起一陣朔風,把閒雜人等刮到山門之外。
嘉應從袖口拿出一座袖珍佛塔,逆時針繞著塔尖旋轉一圈,關閉了此地的所有監控。
葉曉曼推門走出來,“你怎麼來了?”
嘉應與她一同發問:“你來,為何不告訴我?”
葉曉曼感到頭有點痛。
她不是沒想過尋求嘉應的庇護。
隻是吧,嘉應對她表現得很冷淡,他也放過狠話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之類的,她不覺得嘉應願意為她與太子作對。
統治階級向來沆瀣一氣,是吧。
並且哦,找嘉應的代價太大了。
她在他麵前樹立的是隨時願意與他私奔的人設,她很怕他上頭了,真找她兌現,那該如何是好。
所以她乾脆找也不找他了。
沒想到他居然自已找上門了。
也不知道怎麼察覺到她來寺裡的。
葉曉曼腹誹不止,外表還是假裝得非常驚喜。
三步並作兩跑到嘉應身邊,“好久不見。”
她仰頭殷切地看他,臉激動地發紅,靦腆地搓手,“我給你發的信息你都沒回,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呢。”
嘉應收起了乍見她的失態,冷淡地回答:“你的訊息,說話很沒有分寸,我很難回。“
他解釋完,才覺得是可以不用解釋的,生生轉了話題,”以後你來永寧寺,可以告訴我的。”
葉曉曼的語調飛揚,“好呀。”
接下來,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兩人麵對麵,在夕陽下,安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