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看著地上的線香,火點早已熄滅,隻留下殘燼。
她先是大力鼓掌,再遺憾地搖搖頭,“很可惜,你沒有通過考驗。”
她再次點燃了一根香,寬容地提議,“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試一次。”
嘉應如同死了一般,垂著頭,散落在眼前的淩亂長發遮住了他的表情。
葉曉曼從虎皮椅上跳下來,如同欺男霸女的山大王,以從所未有的囂張態度,昂首闊步,踱步到嘉應的麵前。
她毫不憐香惜玉地捏著嘉應的下巴抬起來,看到嘉應神思恍惚,那對眼尾上挑的眼眸終於被允許儘情表達出風情,隻睜開一條縫,縫隙裡光彩全無。
似乎是他清高冷傲的骨頭,被無情地打碎了一半。
“哎呀呀,您變得如此狼狽,真是有形象。小的該死,小的立刻幫您整理儀態。”
葉曉曼抬手理順嘉應的長發,手勁沒收著,有些人越是可憐兮兮,越是勾起了人心的惡劣,總想著把他拆得更破爛些才好玩呢。
葉曉曼清楚地從嘉應的眼底看到了厭惡,對他自已的厭棄,他的破碎感吸引了她。
他的破碎感,譬如摔碎的無瑕琉璃,從指縫間滑落的雪,一生唯有一次的深情,越是無法挽留,惡劣的人心越要留下它。
她扯出她的手帕,一手抓著他的肩膀,想要湊近些,再湊近些,把他這一刻的模樣儘情收藏在心裡。
嘉應擺動著肩膀,葉曉曼正喪心病狂著,他的抗拒,無疑是火上添油的挑釁。
她扯著嘉應披在胸膛前的長發,將他用力地扯到她前麵,惡狠狠地親了下去。
唇貼著唇,溫軟地下陷。
無論是多無情的人,唇瓣總是柔軟的。
她看到嘉應的眼眸在咫尺之間瞪大,冷笑一聲,不顧嘉應的反應,無視他眼中軟弱的哀求,驕慢地撬開嘉應的唇。
她一邊進行登徒子的罪行,一邊還貼著他的嘴角,在言語上,儘情地大放闕詞。
“哈哈哈哈,這下你跑不了了。”
“你的醜態,我已全數記錄下來,我手握你的把柄,你若感不聽話,後果自負。”
“你不用躲,你的嘴生來就是要被我親爛的~”
把她能的,發出反派的經典笑聲:“桀桀桀~”
嘉應不知是有些猝不及防,沒有從打擊之中反應過來,還是事已至此,他知道已經無法喚醒葉曉曼的神智,放棄了一切額外的舉動。
他安安靜靜地回望她。
他的沉靜,似乎是某種鎮定劑,注入葉曉曼已經瘋走的頭腦,葉曉曼愣了一愣,反派的笑聲停了下來。
如果嘉應繼續驚慌失措,反而助長了她的氣焰,他的放棄,不配合她的表演,一時間把她整不會了。
惡意以恐懼作為滋養,土壤失去,惡意就無從落地,隻能消散。
嘉應的身上,有青燈古寺檀香清而悠遠的氣息,像綠鬆,如竹葉,是剛接觸覺得純粹,越是細品層次感越複雜,空山新雨後,水汽撲入古巷,蒹葭蒼蒼,有人肩負萬古的寂寥……
她和他對望著對望著,有一瞬間的心魂,被他蠱惑了去。
“嘶……”
葉曉曼冷不防感到刺痛。
嘉應咬了她。
葉曉曼的鼻子立刻皺起來,往她的唇上一抹,看到指尖稍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