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剝了顆雞蛋扔進他碗裡,“放膽吃,以後這個家由我做主。”
煤油燈昏暗,築吹燈目光掃過,看她手腕依稀有道青痕,心想她的理家權掙得可不容易。
葉曉曼:“你待會要乾什麼去?”
築吹燈:“去地裡。”
葉曉曼:“哦,我跟你一塊去。”
築吹燈:“……你待家休息。”
葉曉曼苦大仇深:“你叔不讓我在家裡閒著。”
葉曉曼說的是事實,落到築吹燈耳裡,他的解讀歪扭了事實,剛進門第二天的新婦就被趕出家乾活。
尤其她昨晚……剛經受了殘酷的對待。
葉曉曼不知為何築吹燈看她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他沒拒絕,她就當他同意了。
兩人吃完飯,築吹燈帶著葉曉曼出了門,天蒙蒙亮,環繞著村莊的群山尚且昏昏欲睡,村民們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築吹燈沒有直接去地裡,而是帶著葉曉曼去了後街的雜貨鋪。
“花嬸,買兩斤喜糖。”築吹燈扛著鋤頭,笑容明亮。
店家收了錢,遞了用紅紙包裹的紙袋過來,笑著打量葉曉曼,“你家新小嬸?”
“嬸嬸,這位是花嬸。認識下。”築吹燈從紅紙包裡掏出一把糖放在櫃台上,“小嬸初來乍到,以後請各位鄰居多多照顧。”
“應該的,應該的……你叔還扣著你的爹的地不還你哪?”
“你的年紀該成家了,你沒地沒房的談親事難囉。”
“吹燈他嬸,你也幫忙勸勸他叔唄。”
“下次聊。”築吹燈拉著葉曉曼的胳膊離開嘮叨的店主,一路上,碰到人,就派喜糖,介紹葉曉曼給人認識。
農村是人情社會,葉曉曼是外鄉人,買來的,沒擺酒沒儀式,會叫人看不起,築吹燈在幫葉曉曼融進集體。
這事本該小叔來做,但小叔明顯不上心,築吹燈看不過去,隻得代為操勞。
“小嬸嘴甜一些,”築吹燈英俊的臉龐透出笑意,粗枝大葉的農家漢外表下有細膩的一麵,“村裡不很太平,你跟左鄰右舍親近些,進出能得他們些關照。”
他就話趕話,把村裡鬨邪祟的事情說了,提醒她出入要注意安全。
“邪祟?”葉曉曼這才發現,村民們身上都攜帶著砍柴刀等武器,家家戶戶的門口貼著驅邪的符紙,全民嚴陣以待。
荊追說過這段記憶是築吹燈生前最後幾個月的經曆,葉曉曼很容易產生聯想,很可能是這邪祟最終殘害了整個村子,包括築吹燈在內無人能夠逃脫。
悲劇已經發生,她無法改變任何人的命運。
葉曉曼問:“是什麼邪祟呢?”
她的鎮定,築吹燈很欣賞。
“不清楚,無人見過它。”
“我們隻知道,它會襲擊落單的人。”
葉曉曼:“你們為什麼不搬走?”
築吹燈:“我們能去哪?凡人沒有本地仙府的同意,不得擅自搬遷,否則格殺勿論,?外頭在打仗,到處在死人,車盤村就算這樣,也比大部分地區太平。”
葉曉曼感同身受,她在末世不也是這樣,城外喪屍攻城,城裡居民區偶有喪屍吃人,災難不降臨的時候每個人都覺得自已會是比較幸運的那一個,就賴活著唄。
這不對,任務還沒開展,她的立場已經偏向築吹燈了,荊追知道了得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