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大部分的情況下都很慫,那是她知道,認慫能讓她的利益最大化,悶聲就能把男人跟票子掙了,她乾嘛還要去又搶又打呢。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她想,她都觸了築吹燈最大的禁忌了,她道歉了就能活嗎彆開玩笑了,築吹燈的語言藝術都表明了“說不定”會放她一馬,又不是承諾說“一定”會放她一馬。
認錯認個屁啊。
葉老師一直強調,彆掉進彆人的語言陷阱,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不是隻有“承認”和“否認”兩條路可走,雖然大佬明麵上隻給了她兩條路走,她難道不可以悄咪咪走第三條小道嗎。
——在肯定和否認曖昧不清的中間地帶,站著把歉給道了。
既然都有可能會死了,葉曉曼反而無比冷靜。
逼急了曼姐把你跟荊追兩個老男人一起拖入地獄。
葉曉曼勘破了築吹燈真正的心理,接下來的應變順理成章。
她先狂呼荊追速速來救駕:【老板,鬼主本人來了,快來撈我啊!】
荊追大出意外:【怎會如此。】
不過和死對頭時隔千年的重逢,還是叫他興奮。
【躲得過便躲,躲不過就拖,等我過去。】
葉曉曼接下來的要務,就是用儘一切手段,拖到荊追過來。
她歪歪腦袋,迷惑不解地眨眨眼。
她沒有如築吹燈預料的,被他嚇得屁滾尿流,反而是主動靠近他。
她伸出兩條手臂,就著他把她舉到門檻上的方便,笑眯眯地摟住了他的脖子,貼近他偉岸的身軀。
她的反應,全然在築吹燈的設想之外。
他的索然無味一掃而空,被她挑起了興趣。
葉曉曼柔和地問道:“我們一碰麵,你就說我騙你,還要我認錯,這是為什麼呀。”
築吹燈揚起眉。
葉曉曼落落大方地說:“阿應的誤會,我已經解釋清楚了,你怎麼還是一副我害慘了你的樣子。”
她就演他咋的,分彆吻聽起來荒謬但世間又不是沒有,隻要她有信念感演得真切,隻要他抓不到嘉應來當麵戳穿她,這件事就必須是真的。
她末了還反將他一軍,“你說說,我害你什麼了?”
——提醒築吹燈,她沒有給他造成多大損失。
對,她是意圖騙寶,但寶藏她不是沒騙到手嗎。
沒錯,她是騙他感情了,但他自已不樂意著嗎,每天被她撩得咧開大白牙笑不知多高興呢。
他沒花錢的情況下她就陪他耍了這麼久,每天噓寒問暖剝雞蛋,陪進陪出給提供高濃度情緒價值,如果要委屈那還得是曼姐委屈,曼姐付出了感情和時間,最後可是啥也沒撈著啊。
再說了,感情的事你情我願,彆怪曼姐套路深,怪你太容易當真。如果不是你沒有自製力,這些事根本不會發生。
築吹燈還真讓葉曉曼問住了。
他翻動記憶,將葉曉曼做過的事從頭到尾過了一遍。
除了她是魔神走狗的身份,她似乎沒害過他什麼。
荊追假裝小叔苛待她,她關懷備至輸送溫暖。
他失去了親朋摯友,她陪伴左右不離不棄。
他按照記憶的軌跡,拿著家傳寶物去請仙闕宗修士,她眼底的惻隱不加掩飾,多此一舉在旁提醒,意圖給他編造另外一條美滿的故事線。
或真或假,她安撫了記憶的怨魂。
她本不需要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