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稍微給築吹燈講了下原理:“我試著用養植物的理論修複了一下,還騙荊追幫了忙來著,喏,勉強將他們修成了人形。”
她實言相告,“不過我能力有限,就隻能修成這種程度而已,儘量延長一下在世間存在的時間,不過他們也要消失了。”
築吹燈首掌揉了一下臉,苦笑從指縫溢出,“你……很有本事,做到了連我這個鬼主也做不到的事。”
葉曉曼給點陽光就燦爛,被表揚了一下就得意忘形:“這主要的功勞,的確是應該歸功於我,不過也是因為這兩個小孩有執念,願意配合,我才能修複成功啦。”
築吹燈:“執念?”
葉曉曼彎下腰,居高臨下地靠近築吹燈的臉,哎嘛長得高俯視他人的感覺就是好,視覺把築吹燈結實的胸肌都看到啦。
“人如果沒有告彆過去,是無法向前走的。”
“當然,我知道厲鬼是沒有辦法拋棄過去的,當一個鬼開始原諒的時候,他就走向了生命的倒計時。”
“但今晚是你的生日,天大地大壽星最大,以後的每一年,就把這一天特彆拿出來慶賀一下如何。”
一年365年,至少在這一天不必懺悔,不用痛苦。
葉曉曼把她剛才陪築吹燈燒紙時,閒得無聊用冥紙手搓的生日蠟燭,插在男人頭發濃密的頭頂。
“生日快樂。”
“不知已經多少千歲的……鬼主大人。”
她笑眯眯地站直腰。
“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築吹燈放下手,抬起臉看著葉曉曼,背後是冥燈寂寂的歲月長河,以整個世界的死亡傾頹為背景,
安安靜靜地沒有說話,血月倏忽光芒大盛,血光流淌在他的褐衫之上。
若是仔細端詳,卻可以看到他下頜猛然收緊,頸側崩起一條條猙獰的青筋,蜜色鎖骨汗水密布,是在拚命隱忍著什麼的態勢。
好像那具朽壞了數千年的軀體,下一秒就有什麼東西,像千萬把鋼針衝破皮肉爆出來,在經絡深處像細菌瘋狂裂變的碧綠繁枝從白骨的眼眶嘴巴飛出,煙花炸裂皮肉飆向深空——是那種無法絕對無法控製的野蠻力量,讓這個黑暗生物幾乎要暴起,衝向葉曉曼。
你說他是在痛苦呢,還是在興奮著呢。
築吹燈再次用單掌捂住臉,這次是在掩飾他過於猙獰的神態。
葉曉曼將築吹燈被她深深睡服……額感動的表情儘收眼底,她很滿意。
對於葉曉曼來說,今晚不過是順手一撩的事情罷了。
海王的基本操作,就像服裝專賣店的員工看到被客人翻亂的衣服順手疊好——曼姐的意思是,她這是職業病發作。
沒事就散發溫暖撩一撩嘛,勤勞的人今天隨手播下的種子說不定明天就開花結果了呢。
她當初努力修複築小哥和築小妹,其實是抱有私心的,為防萬一,築吹燈真的要殺她,她可以拿出來當作擋箭牌談談條件。
今晚藏不住了,鬼影很快要消逝了。
就拿出來借題發揮嘛。
效果還挺好。
築吹燈看著她發呆,兩個小鬼影靠在築吹燈的寬肩也啜著棒棒糖睜大眼看她。
她充滿大愛地轉身,把最後相處的時間讓給三個鬼訴衷腸。
她還沒邁開腳走路,築吹燈就著蹲在地上的姿勢,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成熟糙漢的大叔臉,以不可捕捉又有跡可循的跡象,飛快地變得更加年輕,瑞鳳眼微笑時的眼紋變淡了些,成熟的輪廓線條少了幾分尖銳,痞氣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