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金陽城這些監工、武士的嚴密監視下,成功出逃幾乎是不可能的。
眾人前幾天才看到四個出逃的生奴被幾個武士從山上揪了下來,之後像是被挖礦石一樣地毒打了一頓,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割了手筋腳筋,鮮血差不多流儘後被砍了頭掛在木杆上……其餘悸尚深,人人都不敢回應。
楚小木不知玄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時也不敢回答。
玄英見眾人都不說話,冷冷說了句:“一群孬種!”
眾人休息之際,餘阿其偷偷走到玄英身旁,小聲說道:“你什麼時候要走,算我一個。”
他說話聲音雖小,卻被楚小木給聽見了。
他假裝無事般走到二人身旁,輕輕碰了碰二人肩膀,壓低聲音說道:“要想逃出這裡,光憑幾個人那是千難萬難,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條,這事急不得,得想個萬全的辦法才成。”
二人會意,不再說話。
到了晚上,待監工巡視過後,楚小木故意說起自己還有兩個要好的朋友在焦山,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登時便有好幾人說也要找人,另有幾個說已經看到自己的同伴,隻是無法接近。
眾人便開始低聲討論起如何聯絡熟人的法子來。思來想去,都說隻有在早晨、晚間吃飯時才有機會互通訊息。
一人說道:“監工們看到我們說話都會用鞭子抽,隻有暗地裡通訊才行。”
另一人說道:“我們在礦洞中燒剩的火把木炭正好可以用來寫字做記號。”
眾人甚喜,便決定以炭筆在手心畫圖寫字,先由僅有的幾個熟人將傳訊方法在生奴中傳遞出去,然後一傳二、二傳三,再慢慢傳訊找人。
心想這種事即便被監工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打個幾十鞭子,總歸不會丟了性命。
眾人於逃出焦山一節都知道不可能,也就沒有人提起。
如此過了兩三個月,楚小木終於探聽到楊鬥和槐小猛二人的訊息,原來楊鬥被分配到煉奴丙三舍,大概做些將礦石丟入爐中煉化的事;槐小猛則被分到隧奴乙四舍,專事尋找礦脈挖鑿隧洞。楚小木欣喜不已。
每次出去,楚小木便留心觀察礦山上各處狀況。
山上有多少個哨塔,多少處卡點,多少條岔道,每條岔道又通向何方;兵士多久巡邏一次,人數幾何,帶的什麼兵刃,由何人帶隊,其人性情怎樣;監長是何人,監工共有多少人,與兵士又如何配合工作,各人主管哪一舍生奴;生奴共有多少舍,多少人,男女各有多少,青壯老幼各有多少……諸事都用心推算記憶,雖然不是十分的詳儘,但也了解掌握了十之六七。
隻是有好幾次被馬監工發現他吃飯時忽然走神,免不了要給他吃幾記鞭子。
楚小木雖然生氣,也隻能忍耐,儘量不讓他們看出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