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定軍的眾軍士齊聲叫道:“得令!”楚小木等人尚且趴在地上,也學著叫了一聲。
待周駁帶著眾軍士走後,眾人才敢從地上爬起來。張厚受傷最重,兀自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楚小木、餘阿其隻得將他拉了起來。張厚恨恨地說道:“早知道這般的不講道理,我就不入這麼害人的碧城軍了!”
映丹嚇唬他說道:“你再胡說八道,小心再挨三十軍棍。軍規中還有一條‘不得心生抱怨’!”張厚嚇得不敢再作聲。
軍帳被拆,十三人無處可去,隻得站在校武場上閒聊。餘阿其、海無清知道即將要與眾人分彆,心中都十分感傷。楊鬥走到楚小木身旁,說道:“小木,你到了南……南……”楚小木接口說道:“南定軍。”楊鬥續說道:“對了,南定軍。你到了南定軍,我就不能跟著你旁邊照看你啦,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活著……可不能像小猛……小猛……那樣……”說到後麵,放聲大哭起來。
楚小木也忍不住流下淚來,說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照看自己的。我們……我們還要給我爺爺、宗族長、老槐叔、小猛……給他們報仇呢……”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楊鬥哭了一陣,說道:“昨天有個人跟我說讓我今天去一趟大將軍那裡,我先去啦。”也不等楚小木說話,徑直朝校武場外走去。
楚小木看著楊鬥已有些肥胖的背影,一時間百味雜陳。
餘阿其見楚小木有些傷感,便說道:“阿鬥居然能得大將軍親自教誨,可比我們都要幸運,我們該替他高興才是。”
楚小木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多想。
快到未時的時候,楚小木、映丹、林振等一共十人來到碧城南門口。見數十軍士已整整齊齊地列隊站好等候,便都老老實實地站在那些兵士身後,不敢稍動。幾名兵士牽了馬匹過來,交與楚小木十人一人一匹。眾人挨過軍棍後屁股上又被灑了藥粉,雖然開始時疼痛難忍,現下痛楚已經大減,顯然藥粉極具效果。隻有張厚因棍傷較重,走起路來依舊扭來扭去,一直擔心自己騎不得馬。
不多時,周駁又帶了數人趕到,身後居然還跟著一輛覆蓋著綢布的精致馬車。周駁打馬走到眾軍之前,問安營官道:“人都到齊了麼?”
安營官回道:“回中軍,營官二人,小隊長四人,其餘兵士六十三人均已到齊!”
周駁向楚小木問道:“我碧城軍製你可清楚?”
楚小木答道:“我軍軍製,自大將軍以下,再分為中軍、營官、隊長,東南西北中五個中軍各領兵乾坤坎離震巽艮兌八營,營官領兵二十至三十隊,隊長常領兵十到三十人。”
周駁點了點頭,說道:“你這一行剛好十人,目前尚未正式入編,暫且任命你為小隊長,到南定大營後再作安排。”
楚小木叫道:“得令!”他在十人中年齡並不算大,僅比映丹、蘇米順、淩尾豆、周維義四人大了幾個月至一兩歲,然而他行事多謀,兼且敢作敢為,其餘九人都十分欽佩於他,隱隱然便是焦山逃出來的眾人中的頭領。由他做小隊長,自然沒有人有異議。
周駁打馬走到軍士最前方,下令道:“舉旗,出發!”四名兵士各撐出一麵燕尾旆旗,率先走出。旆旗上書一個大大的“周”字,迎風招展。
一行七十餘人出了碧城南門,沿官道縱馬往南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