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等人從挹江門離開後,快速轉移到了水西門附近,與另一隊日諜會合。
“計劃成功了嗎?”有人問。
趙銘搖了搖頭,麵色沉重。
他本想著在挹江門埋伏襲擊宋應閣等人,好把特務處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加以顧盈的計劃成功的話,在特務處轉移山下梨子的途中,行動人員忽然襲擊,極有可能成功救出山下梨子,並趁亂逃出金陵。
可誰曾想特務處的車隊到了挹江門竟然停了下來。
導致趙銘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如今他隻能寄希望於顧盈了。
若特務處中計,還有一線機會。
否則失去了顧盈這個內應,完成任務的機會就渺茫了。
在宋應閣走出監牢沒多久,一輛小汽車開進了羊皮巷監獄。
孫希、黃越等人從車上下來,“組長,按您的吩咐,人都在卡車上待命。”
當從顧盈口中得知趙銘的計劃後,宋應閣就決定來個將計就計。
趙銘可不知曉顧盈早已被識破身份。
有了這個信息差,足夠做很多事了。
宋應閣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了黃越。
自從上次敲打過後,黃越這段時間很老實。
但宋應閣是個記仇的人。
現在有公報私仇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黃越身材矮瘦,比山下梨子高不了多少,戴上假發,穿上山下梨子的衣服後,在夜色的掩護下,足以騙過那些小日本了。
十多分鐘後,假扮成山下梨子的黃越在兩個行動隊員的看押下登上了小汽車,準備朝著江東門陸軍監獄轉移。
江東門陸軍監獄俗稱甲地,守衛森嚴,羊皮巷監獄遠不能及。
這兩所監獄隔得很遠。
宋應閣無法判斷趙銘等日諜會埋伏在哪裡。
又不敢大肆搜捕,打草驚蛇。
隻能引蛇出洞了。
就是苦了車裡的黃越等人。
日諜的第一波襲擊,車裡的人肯定要硬抗的。
抗不過去,就拿撫恤金。
車子出了羊皮巷不久後,一束煙花在天空綻放。
此時臨近年關,晚上有人放煙花並不稀奇。
但宋應閣很肯定,這是日諜在通風報信。
羊皮巷到江東門監獄,西水門是必經之地。
若是由宋應閣安排劫車,定會選擇此處。
出了水西門就是郊區。
人劫到手,往野外一跑,根本追不到。
車子快到水西門時,司機放慢了速度。
寒風鑽過城門,發出淒慘的嗚咽聲,讓車子上的三人忍不住的恐懼。
但想到違背命令的後果,司機還是硬著頭皮踩下了油門。
隨著離城門越來越近,三人的心也提的越來越高。
進入城門後,預想的襲擊並沒有發生,這讓三人緊繃的心一下子鬆了下來。
車子開出十來米後,漆黑的路邊驟然冒出十來處光亮,槍聲乍起。
好在趙銘等人顧忌車中的山下梨子,並未掃射車身,子彈都是朝著輪胎打去的,不然這一輪掃射足以讓車中的三人斃命。
遠遠吊在後麵的宋應閣等人,自然聽到了槍聲。
“魚兒上鉤了。”
不用宋應閣開口,孫希腳下猛踩油門。
車子後麵,還跟著一卡車行動組的人。
“彆過來,不然我立刻開槍殺死犯人。”
司機看著靠近的日諜,心生一計,大聲喊道。
日諜們果然投鼠忌器。
趙銘心中焦急,若僵持在此,任務恐會失敗,他拉過一名日諜到他身前,躲在其後麵,拿槍瞄準了司機。
“砰!”
一槍命中司機胸口,死活不知。
就在趙銘開第二槍時,忽然看到了有車從西水門另一側開了過來。
“壞了。”趙銘感覺到事情不妙。
事到如今,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趙銘大吼一聲,“先救梨子小姐!”
日諜朝著車子一擁而上。
黃越和另一名行動人員掏出手槍,對著車外的日諜開槍。
奈何夜色太黑,視線不佳,清空了彈夾都沒能命中。
就在黃越絕望時,忽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了槍聲。
六聲槍響,六聲痛呼,槍槍命中。
“是組長。”黃越立刻做出了判斷。
之前對宋應閣的不滿,在此刻煙消雲散。
宋應閣坐在副駕駛,將身子探出窗外,掏出手槍就是乾。
奈何視線受阻,隻能看見六個人。
趙銘看到幾乎一瞬間就倒下的六人,心中大驚。
他知道今天的行動是失敗了,而且是慘敗。
“撤!”
趙銘下了命令前,已經先行一步,跑出了七八米的距離。
此時宋應閣所乘的車子,過了水西門,視線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砰!”
宋應閣連開三槍。
三名跑在後麵的日諜,應聲倒地。
“還剩一個。”
宋應閣下了車,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煙點上,吐了一個煙圈後,才舉起手槍。
“砰!”
跑出了五六十米的趙銘,被一槍命中膝蓋,在草地上翻滾。
卡車中的行動人員剛下車,戰鬥就結束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
“去把人抓回來。”宋應閣下令道。
“砰!”
趙銘倒地的地方,傳來一聲槍響,他吞槍自儘了。
宋應閣聳了聳肩,“那就把人拖回來。”說完,走到黃越所在的車旁邊,往裡看了一眼。
司機右邊胸口中槍,沒傷及要害,還有得救。
另一名行動人員小腿中槍,死不了。
後排黃越心有餘悸,但並未中槍。
“喲,運氣不錯啊。”宋應閣調侃道。
“組長,我以後一定以您馬首是瞻。”黃越算是明白了,縣官不如現管。
宋應閣示意黃越下車,兩人走到一旁後,宋應閣開口問,“是誰?”
黃越猶豫了一下,“是處座。”
“你完了,你出賣處座。”宋應閣扔了一根香煙給黃越。
黃越接過香煙,哭笑不得,“組長,以後我百分百是您的人,你可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處座啊。”
按照戴笠的性格,若是知道黃越背叛他,羊皮巷監獄都算是好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