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郡,上蔡。
鄧艾坐在一望無際的稻草邊,手中捧著一卷簡牘,看得津津有味。
他從小就喜歡軍事,但他卻並不迷信兵書,反而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每每看到山河大川他都會拿出地圖認真比對,心裡暗自琢磨著,何處適合紮營,何處適合伏擊。
同時,屯民出身的他,對農學也有不少研究。
然而他一腔的學識抱負卻得不到施展。
鄧氏曾是荊州新野一帶的望族,後來逐漸沒落。
在建安年間曹操攻伐荊州,將新野一帶的黎庶紛紛內遷。也就在那個時候,鄧艾就跟隨母親來到了這裡。
原本他憑借自己的才能被推薦給了當地的典農都尉處做學士。這機會來之不易,他在政務上很是努力,也向上級提了很多好的建議。
然而上級卻並不看好他,以他口吃為由解除了他的職務,令他做看守稻草的小吏。
“也許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出頭了吧。”鄧艾暗歎息了一聲。
“鄧艾!”一位同僚走了過來,他看著鄧艾手中的竹簡,咋舌道,“又在看這些東西啊,嘖嘖,看再多怕也是沒有用咯。”
“你,你,找我有何事?”鄧艾費力地說道。
“哦,差點忘了。”
“有人找你。”
“何,何人?”
“我也不知道,一男一女,點名要找你。”
“為,為,為何找我?”鄧艾很是疑惑地問道。
“算了,你還是彆說話了。你還是自己去看吧,人就在度支署呢。”
“多謝。”
鄧艾拜彆了那位同僚便向度支署堂的方向走去。
而在另一邊,文欽和文綺羅坐在度支署堂的客席上。
度支署小吏劉鬆看著兩人笑吟吟地說道:“二位遠道而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彆說這些廢話,還是馬上把人給我找來才是正事。”
劉鬆連連稱是,臉上的笑容隻增不減。然而他卻不想再跟麵前這個大漢多說半句。
心說,我度支自有典農都尉管轄,再往上還有典農校尉,你在這裡給我擺什麼架子。
但對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家夥,況且還是邊軍,想想算了,隨便打發打發得了。
“二位,下官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就先失陪了。”劉鬆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此處。
文綺羅看向文欽,“兄長,你這脾氣可得改改了,像兄長這般態度,怪不得那小吏不願多留。”
“你大兄我還就是這脾氣,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文欽開起了玩笑。
文綺羅卻不買賬,“府君若是知道兄長這般,必然會責備於兄長。”
“哎~那你就錯了。”文欽雙手環抱,“這還真是府君交代的。”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文欽略作思考狀,“哦,他就喜歡我這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府君才不會那麼說。”文綺羅顯然不相信。
文欽眉毛一挑,“哎?小妹你這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啊。”
“兄長休要胡言!”
“誰,誰,誰找我?”就在這時,鄧艾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拌嘴。
二人紛紛向鄧艾投去了目光。
“你就是鄧艾?”文欽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對方的皮膚看上去很粗糙,一看就是整日風吹日曬的。
至於相貌嘛,平平無奇。雖說文欽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但這形象跟府君口中的“名士”相差太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