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使君,過了羱道再走十多裡就是隴西郡的境地了。”
帳下督龐會看著手中的地圖,又抬頭觀察了周圍,分析道。
鄧艾點點頭,輕抖了一下韁繩。
這時,一旁的騎都成倅半開玩笑看向龐會:“我記得龐君是南安人吧,怎麼感覺你對這裡一點也不熟悉呢?”
龐會隨即語氣木訥地解釋道:“我自幼就跟隨先父在鄴城生活,先父沙場捐軀後,我便一直在洛陽居住了....這也是自記事以來第一次回隴右。”
“那你這情況跟我差不多啊,我一幽州人也很少在幽州生活,也就是前些年跟隨大將軍去幽州才故地重遊了一番。我跟你說啊........”
這吧啦吧啦說個不停的人正是雍州刺史府司馬,張特。
他又一次領域展開,讓原本嚴肅的行軍路上變得沒那麼無聊。
這一路上,鄧艾通過聽麾下幾名部將聊天了解了一下他們各自的性格。
成倅是他當年從中軍帶去幽州的,之後跟隨他參與過彈汗山一戰、遼東之戰,又在平州待了兩年...算得上是親信了。
他性格活潑,敢打敢拚,而且武藝不俗,馬術精湛,是個好苗子。
聽說他還有個同胞弟弟雖然年紀尚小但也崇尚武力....不過據成倅所言,他那個弟弟性格性子很是淳樸。
而龐會這個人性格卻不怎麼開朗。
除了一些必要場合,他基本不會主動開腔,鄧艾總覺得他心裡藏著什麼十分壓抑的事。
不過鄧艾也不是知心大叔,並不曾試著開導對方,隻要對方在麾下能認真做事就行。
至少這人是大將軍在中軍裡為他精挑細選的年輕小將,勇力肯定是拔尖的。
至於張特....就不多說了。
“使君!”魯平騎著馬從前軍駛來,到了眾人麵前,他勒了一下韁繩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最新消息,蜀軍已達鄣縣...縣令直接棄城逃往襄武。”
鄧艾麵色平靜地回道:“知道了。”
其實每逢戰事,除了個彆要衝之地外,這種沿途的小縣城幾乎都是棄子。
防守方大多會選擇棄車保帥,龜縮大城,等待支援。
之後等進攻方走了以後,再回去接管縣城就好。
在宏觀層麵上,似乎沒什麼損失。
苦的隻有黔首們。
日落時分,一縷斜陽灑在城頭上。
鄧艾的軍隊開進隴西郡治——襄武城。
鄧艾慶幸這隴西太守是個熟人,而且知曉對方的是知兵之人,這便少了許多不必要的溝通成本。
牽弘在簡單寒暄幾句後,馬上切入正題:“今年秋收後鄣縣、臨洮各縣的新麥都儘數運回襄武,狄道二城,蜀軍此來應當劫掠不到多少糧食。”
“嗯...蜀軍遠道而來況且從蜀地運糧頗為艱難,隻要他們不能在周邊獲取更多的糧草,必不能久持。”
鄧艾點點頭,又問道:
“對了,遊騎都派出去了吧,蜀軍有多少兵力可否摸清?”
牽弘道:“初步分析應當有一萬二千餘眾,步卒為主,騎兵數量很少....當然蜀軍或許會多數旗幟迷惑我軍斥候,這兵力隻是個估計。”
“統帥是何人?”
“薑維。”
鄧艾沉吟了一陣,摩挲著下巴分析:“就當薑維真有萬餘兵力,可這點兵力他哪裡來的自信攻下我隴西一座重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