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跪坐在靠著窗邊的一張案子前,似乎在聊些什麼。
“司馬尚書,我聽聞令郎是個通曉兵法之人。”
夏侯獻飲了一口茶,笑吟吟地說:
“如我記的不錯,他應當比子上還要年長幾歲,是時候外出鍛煉鍛煉了吧。”
司馬孚一怔,怎麼還打起我兒子注意了?
看對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嚇得他趕忙委婉拒絕:
“此事不急,犬子(司馬望)愚鈍,向來不如子元、子上二人聰慧,實在不敢讓大將軍委以重任啊。”
夏侯獻麵帶微笑地看著司馬孚,他自然是知道對方不會讓司馬望來沾邊,而且司馬望本人似乎也有相應的覺悟。
所以他隻是逗逗司馬孚而已,很快便切入正題:
“依司馬尚書之見,子上應該如何封賞?”
夏侯獻的稱呼很親昵,這讓司馬孚一時間還以為他們幾個是一家人呢。
司馬孚想了想,試探性地提議:“司馬昭已是新城鄉侯,雖然此番功勞很大,但進爵恐怕不妥,頂多加些食邑吧。”
“那您覺得加多少合適?”
既然對方問了,司馬孚不如獅子大開口:“五百戶?”
“不行。”夏侯獻搖頭。
司馬孚心中歎氣一口,果然是要多了。
“那就...”
還沒等司馬孚還價,夏侯獻忽然說道:“一千戶。”
啊??
司馬孚直接懵了,他突然產生一個把自己兒子也送到大將軍麾下鍍金的想法。
作為一個正兒八經的世家,應該沒有人會拒絕爵位和食邑所帶來的誘惑。
他們大力支持九品正中製,擠破腦袋要世代為官為的是什麼?
治理天下?
不,為的還是爵位和食邑,這玩意是可以傳承的。
司馬孚很快恢複了冷靜,至少眼下他還不想讓兒子去趟渾水。
但作為司馬昭的親叔,他當然不可能去坑司馬昭,也就不能質疑夏侯獻的決定,隻能舉雙手讚成。
“就依大將軍之意。”
夏侯獻又問司馬孚:“您看過戰報了嗎?”
“峴山的那份?”司馬孚問。
“對。”
司馬孚捋著短須,略作回憶:“說是司馬昭料敵於先,成功設伏,親率將士殺到朱然麵前,從而將其重傷,後來吳軍反撲,司馬昭又全身而退.....”
他越說便越覺得離譜,自己這侄子何時有這般勇武?
夏侯獻不動聲色地聽著,心說這戰報的確離譜了點。
不過當事人都稀裡糊塗的,沒人說得清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人們隻要知道結果就行了。
至於戰報....夏侯獻稍微用點春秋筆法,也符合世家的一貫作風。
“司馬子上如此勇武,有上將之姿。”
夏侯獻最終提議:
“我意,破格提拔為平南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