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成想,丞相竟然沒能撐到戰事結束,這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事。
前幾日有信使來報,孫權已拜衛將軍全琮為大都督,接替陸遜來前來江陵前線。
他們之前就跟不對付,全琮來了能給他們這些人好臉色嗎?
忽然陸抗看向幾人,意味深長地問道:“如何?”
“什麼如何?”李異不知對方在問些什麼。
陸抗道:“如果你們想要歸順曹魏謀個好前程,我絕不阻攔。”
“幼節這是什麼話!”心直口快的謝旌坐直了身子,吼道:“我等受丞相栽培多年,豈能在屍骨未寒之際做出叛逆之事。”
李異道,“我二人自會聽幼節調令,以報丞相之恩。”
陸抗點頭:“多謝二位將軍。”
之後接連好幾日,魏軍每日都來營前吊喪,足足持續了有七日之久。
雖然確切的時間跟陸遜的實際死亡時間有點出入,但相差不多。
陸抗覺得,除非自己的營中有內奸存在,否則那一定是因為對方擁有一個僅憑細枝末節的信息便能推斷出事實的頂尖謀士。
這幾日裡,夏侯獻依舊用老方法給陸抗送信。
陸抗依舊是.....已讀不回。
直到這一天,全琮來了。
陸抗一早便領著部曲前去相迎。
到了營寨門口,陸抗躬身拜道:“卑職陸抗拜見衛將軍。”
一旁,全琮的長子全緒白了陸抗一眼,糾正道:“是大都督。”
“見過大都督。”陸抗改了口,隨後從部曲手中拿過印信,拱手奉上:“此乃大都督印信。”
全琮輕描淡寫地拿過印信,簡單打量著它。
他並不是第一次做大都督,對此印信倒不陌生。
隻是從陸遜手中接過大都督的這種感覺是不同的,儘管是因為他死了。
“陸抗。”全琮突然冷眼看向對方,“本督聽聞自丞相死後,魏軍非但沒有全力進攻,反而是大張旗鼓地為丞相吊喪,可有此事?”
陸抗直言以告:“大都督明鑒,確有此事。”
全琮又道:“那本督還聽說,曹魏大將軍夏侯獻與你屢有書信往來,可有此事?”
聞言,陸抗心頭一動,雖然他對全琮知道此事並不感到意外。
但他對於在大敵當前還執著於勾心鬥角的行為感到十分的不齒。
陸抗點點頭,隨即命人將帳中收集好的絲絹、牛皮等信統統拿來,擺在全琮眼前。
隨後正色道:“稟大都督,魏人所來書信皆在此處,其中不乏有鼓動叛國之言,我等皆不為所動。”
“你從未回過信嗎?”全琮遲疑問道。
陸抗想了想,“隻回過一封,不過那是權宜之計,信的內容在場諸位皆可作證。”
全琮微微眯起眼睛,麵對陸抗的滴水不漏,他很是不爽。
“大都督!”
就在這時,一遊騎兵歸來稟道:
“卑職在河畔巡視,發現一人鬼鬼祟祟正要向西岸渡河,於是當場便將其抓捕。”
“人呢?”全琮問。
“呃.....卑職看管不利,回來的路上被他自儘了,但從他身上搜出了這個。”
說著,便遞上一卷絲絹。
全琮沒好氣地接過,展開觀看。
旋即他瞪大了眼睛,當即轉身質問:“陸抗,你說你從未給夏侯獻回過信?”
陸抗沒有遲疑地點頭道:“沒有。”
“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全琮直接把信甩了過去。
陸抗定睛一看,上麵寫著:
【今夜某願作內應,於西寨舉火為號,擒殺全琮。】
比起這內容更令陸抗震驚的是,這筆跡竟然跟自己的極為相似!
“來人!”還沒等陸抗反應過來,全琮已然拔出佩劍,下令道:“將陸抗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