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司馬懿嘀咕一聲,又問:“昭兒怎麼了?”
“丞相說,昭弟南征有功,會留在荊州重用。”
聞言,夏侯獻瞥了一眼司馬師。
方才他隻說不會虧待,並沒言明讓司馬昭留在荊州。
司馬師這一句,多少帶點小心思啊。
然而司馬懿聽了,卻是微微點頭,讚道:“並州好啊,想當年為父在並州與那.....”
司馬師又一次糾正道:“阿父,是荊州。”
夏侯獻看著司馬懿的眼睛,卻怎麼也看不透。
若非他早就知道司馬懿的秉性,恐怕此時也會被其蒙騙吧。
不過真病也好,裝病也罷。今日前來,他其實另有目的。
走出房門,司馬師送夏侯獻出府。
這時,夏侯獻忽然開口問道:“子元最近與夏侯玄等人有來往嗎?”
司馬師直言道:“未曾。”
“子元不必緊張。”夏侯獻笑道:“夏侯泰初既是我的族兄又才華橫溢,我對他怎會有惡意呢?”
夏侯獻說話間,還不忘觀察著司馬師的神情,遺憾的是依舊看不出波瀾。
昨日曹芳先是跟夏侯獻打感情牌,說什麼夏侯玄畢竟是自己的族兄,也是他的親族。
夏侯玄乃是天下名士之所望,終身不能出仕實乃大魏乃至天下的損失。
到了最後曹芳說,自他登基以來沒有什麼功績,此番欲借著南征之功,大赦天下,以顯示他的恩德。
夏侯獻一開始很是驚訝,不過想了想便梳理清楚了。
太後曾言,曹芳在後宮獨寵司馬妃,而司馬妃的生母正是夏侯玄之妹,夏侯徽。
司馬妃要為舅舅謀一條路,是在情理之中,而且曹芳從始至終就沒有提到司馬師半個字。
但是如此一來,當年因浮華案遭到禁錮的這群人,將會再次粉墨登場,包括眼前的司馬師。
這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要說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能想出來的計謀,夏侯獻是萬萬不信的。
然而夏侯獻並不緊張。
你司馬師現在才出仕能有什麼作為呢?
你的根基在哪裡?
你的孤注一擲的底氣在哪裡?
都沒有。
夏侯獻自認為他和曹爽是不同的。
曹爽看似權傾朝野卻是得罪了滿朝文武,他的根基就像他的體型一樣,虛胖。
而今日自己的權勢雖說遠不及當年的曹操,但也不是蜉蝣可以撼動的大樹。
司馬氏想要扭轉乾坤,必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三族是否批發的。
....
夏侯獻回到相府,見鐘會也在,於是隨口問道:“士季昨日去哪了?”
鐘會坦然道:“夏侯玄府。”
說著,他便開始滔滔不絕,稱他認識了阮籍這樣的名士,又讚夏侯玄之才如何如何出眾。
他這人就是這樣,一旦他欣賞你,不管你是何身份,或是對方的身份對他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他都不在乎。
曆史上,哪怕夏侯玄因謀反之罪下獄待斬之時,鐘會也要跑到獄中跟其見上一麵。
前些日子鐘會曾跟他提過一句,說是這些年大魏的年輕士子們大多對夏侯玄崇敬有加,私底下還有人暗自為他鳴不平。
夏侯獻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放寬自己的態度,與其到時候有人煽動士子們來為夏侯玄發聲,倒不如現在順勢而為了。
“明公,明公!”
賈充喘著粗氣,跑了進來。
“東吳,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