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大營。
“稟都督,王太守昨日抵達信陵城外,稱蜀軍已占據了城池。”
“果然很快。”
王基低著頭,手中拿著一盞燭燈,眯起眼睛注視著案上的地圖。
在全軍抵達西陵後,他接受陸抗的建議,分兵派了一支軍隊前往信陵阻擊蜀軍。
起初他並不打算分兵,但不久前他得到消息,稱丞相夏侯獻已坐鎮襄陽,並派新城太守州泰和上庸太守石苞合兵南下秭歸。
州泰久居新城,是一員宿將,能力自不必說。
石苞此人,王基不甚了解,他是此役前剛剛調任而來。
但聽說此前他隨夏侯獻征戰北疆,多有戰功,想來也是不差。
正因為有此援軍,他才敢接受了陸抗分兵的建議。
入夜,王基睡得昏昏沉沉,覺很輕。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
忽然,帳外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接著傳來聲音:“稟都督,信陵急報!”
“進來。”王基看著那人入內,一擺手:“念。”
文官拆開信封看了看,複述道:
“王太守部在信陵城外要道紮營,然蜀軍當日便發起猛攻,沒給我軍喘息的機會,我軍傷亡慘重,當天便損失了兩個曲的兵力。”
王基坐起身,表情凝重,伸手拿來一件褂子披上。
蜀軍的先頭部隊當是宗預的永安軍,那是一支陳到留下的,為蜀國守東大門的精銳之師,王濬的南郡郡兵敵不過實屬正常。
但是昨日司馬昭跟他彙報了圍牆的工事進度,並不算太樂觀,至少還需要一到兩日。
他之所以讓王濬去信陵,就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否則蜀軍到了,以半成品的工事禦敵,反倒不美。
“我不要聽傷亡數字,我隻要信陵。”
王基沉聲道:
“告訴王太守,兩日...我隻要兩日。他隻需再撐兩日,便可根據戰況自行決定撤軍與否。”
“去吧。”交代完,王基揮了揮手。
“諾!”
............
從信陵通往西陵,原本隻要走沿著大江東下便可在眨眼之間抵達。
在宗預的斥候探得魏軍有一支軍隊抵達大江北岸,沿江下營時,他本想無視魏軍直接從水路進軍。
但謹慎的他又讓斥候查探了一番,這才放棄了先前的想法。
魏軍是有船的,雖說數量不多,魏軍的水戰能力也不見得有多出色,但若是放任他們在此處,後方糧道可要麵臨被截斷的風險。
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讓將士們下船,猛攻魏軍營寨,勢必要拔掉這根釘子。
初次交鋒下來,宗預發現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挺一般的,雖然鬥誌還算不錯,但裝備和作戰經驗與他手中的永安精兵相差甚遠。
儘管如此,這支魏軍還是擋住了他們兩日的之久。
走過戰場,一具具屍體七橫八豎,不過身著魏軍軍服的具多。
身旁有抬著擔架的士卒走過,宗預叫住了一名小校詢問情況,得知光是魏軍留在這裡的屍首就有上千具。
開戰前斥候通過炊煙判斷,這支魏軍至少有一個營兩千的兵力,如此看來真是傷筋動骨了啊。
宗預沒時間感歎,在簡單休整安置傷兵後,立刻下令全軍上船,繼續順流向東而去。
翌日午後,蜀軍先鋒抵達西陵城下。
宗預一麵下令登陸紮營,一麵派斥候前去刺探軍情。
斥候回來後卻是大驚,稱魏軍在西陵城外修築了一道圍牆。
宗預不信,著人再探,可後續的斥候亦是如此稟告,他這才恍然大悟。
他此刻終於明白,魏軍明知道信陵那支軍隊擋不住他們的步伐,還依舊如此行事的目的。